他的呼吸骤然急促——林晚秋在疫苗册里拍到的“祥瑞诊所”,实验代号正是“NOVA7”。
“联系省厅,马上派法医和特勤组。”他扯下战术手套,指尖抚过玻璃管上的冷凝水,“告诉他们,青禾镇的鬼,要见光了。”
凌晨四点四十六分,镇北砖窑的第七号窑洞飘着细密的浮尘。
林晚秋的手电光扫过墙面,上百个婴儿脚印拓片像无数双眼睛,在尘埃里眨动。
NO.7的位置在最中间,拓片边缘泛着茶渍,日期是1998年5月17日——她的生日。
“这不可能。”她的声音撞在窑壁上,“我出生在镇医院,不是什么祥瑞诊所。”
可拓片下方的银锁出卖了她。
褪色的银质表面刻着缠枝莲,内侧的“周”字被磨得发亮,像被无数次抚摸过。
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呢喃,当时她以为是胡话,现在却字字清晰:“你不该姓林……锁在枕头下……”
“妈。”她的手指抚过银锁,喉咙发紧。
十年前母亲坠楼时,怀里揣的不是毛衣,是这本疫苗册的原件。
周慕云说的“种子埋进三代人骨血”,原来从她出生那天就开始了。
“咔嗒。”
脚下的砖石松动了。
林晚秋踉跄着扶住墙,却摸到半页病历残片。
泛黄的纸页上,“供体自愿声明书”几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,签署人栏的“周慕云”三个字力透纸背,和镇政府公示栏里的“优秀党员”签名一模一样。
“所以你才总说‘林建国是我的引路人’。”她对着残片冷笑,“你引他走进陷阱,再把他的女儿养成拔陷阱的刀。”
窑外传来汽车引擎声。
林晚秋迅速藏好银锁和残片,猫腰躲进窑口的煤堆里。
车灯扫过的瞬间,她看见车牌——青A·0001,周慕云的专车。
清晨五点零一分,临时安全屋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刘队盯着微信群里自己发的“错误信息”,手指在母亲遗照背面的铅笔字上摩挲:“癸未年腊月初九”。
他故意写成“腊月初八”,就等那条鱼咬钩。
“刘队,我送您去县局。”伪装成后勤的男人提着公文包推门进来,额角的汗在灯光下发亮,“您说的初八忌日,我记着呢。”
“初八?”刘队眯起眼,“我什么时候说过初八?”
男人的喉结动了动,笑容僵在脸上:“就……刚才群里说的?”
“你看清楚。”刘队抽出手机,把聊天记录怼到他面前,“我写的是‘腊月初九’。”他突然扣住男人手腕,反剪到背后,“能把忌日记错的,只有没看聊天记录,等上头指令的——内鬼。”
男人剧烈挣扎,皮鞋后跟磕在地上发出脆响。
刘队扯下他的鞋跟,微型信号发射器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红灯还在闪烁。
“谁让你盯着林晚秋的?”他捏着发射器逼近,“周慕云?还是更上头的?”
男人咬碎了嘴里的东西,血沫混着黑渣从嘴角流出来。
刘队骂了句,掏出对讲机:“封锁所有出口,活要见人,死要见……”
话音未落,男人的身体突然软下来,瞳孔扩散成死鱼般的灰白。
清晨五点十九分,青禾河堤的芦苇丛沾着露水。
林晚秋蹲在岸边,把银锁浸进河水里。
水流冲刷下,锁芯缝隙浮出一根极细的金属丝,在晨光里泛着冷光——是导电材质。
“陆承宇说过,高端监听设备能通过植入物激活。”她对着河面呢喃,“所以这不是银锁,是定位器。”
对岸的镇政府大楼上,“最美家庭”的牌匾还在反光。
十年前父亲在那里批下她的支教申请,说“基层需要你这样的眼睛”;现在她终于明白,这双眼睛从出生起就被人设计,用来撕开某个精心编织的局——而她自己,可能就是局里最关键的棋子。
“林晚秋!”
远处传来陆承宇的呼喊。
她抬头,看见他逆着晨光跑来,战术服上沾着机油,眼睛里全是血丝。
“砖窑有周慕云的人,我带你走。”他抓住她的手,体温透过掌心传来,“那些证据我已经传给省厅了,现在——”
“等等。”她抽出手,举起银锁,“这是监听设备。”
陆承宇的脸色瞬间惨白。
他摸出随身携带的信号检测器,绿灯果然疯狂闪烁。
“所以他们一直知道我在哪。”林晚秋的声音很轻,“包括现在。”
芦苇丛深处传来窸窣声。
两人同时转头,看见阿三的身影从晨雾里走出,手里捏着半截蜡烛,火柴在指尖擦出火星。
“该点灯了。”他说,声音像砂纸磨过石板,“有些事,得在天亮前说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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