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三十九分,废弃锅炉房的通风井口。
铁锈与潮湿的霉味在黑暗中交织,林晚秋蜷缩在一只生锈的铁皮箱后,膝盖抵着胸口,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像。
手机屏幕微光映在她脸上,苍白得近乎透明。
视频画面定格在沈墨白最后拍摄的一段影像:山体裂隙深处,岩层呈放射状剥落,地脉震颤的波形图在右下角跳动——频率为7.83赫兹。
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,真实之眼自动调取记忆中的数据流。
父亲笔记本上那行潦草字迹浮现眼前:“当震频趋近7.8,大地将开口说话。”那是他用红笔圈出的“共振临界值”,标注日期是十年前搬迁项目启动当天。
完全吻合。
她闭了闭眼,太阳穴突突作痛。
这不只是地质隐患,是某种被刻意掩盖的能量反馈机制——清泉计划从未止于洗脑,它在利用村民的集体潜意识,压制地底某种正在苏醒的东西。
U盘里的音频文件已被拆解成低频脉冲信号,嵌入一段名为《溪畔安眠》的疗愈音乐中。
这段白噪音本该安抚神经,如今却藏着一枚“种子包”——包含老周头地契坐标、父亲会议录音残片、以及苏医生临终前口述的实验编号。
只要接入诊疗所主干网,就能顺着记忆回路反向渗透,唤醒更多被清洗者的残存意识。
“B区配电柜只能瘫痪47秒。”小虎蹲在她身侧,手指飞快拨动电磁扫帚的频率旋钮,声音压得极低,“够你把‘种子包’推上主干网。”
林晚秋点头,将改装过的蓝牙发射器塞进病号服夹层。
金属贴肤的冷意让她微微一颤。
她知道,一旦行动失败,不仅自己会被标记为异常体送入净化舱,赵阿婆也将失去最后一丝清醒。
“等赵阿婆开始划手臂,就是我们的时间。”她说。
上午十点零八分,安宁心理诊疗所B区集体宿舍走廊。
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,在地面拉出一道道囚笼般的影子。
苏医生穿着白大褂缓步走过,脚步轻而规律,仿佛每日例行公事的一部分。
直到她在赵阿婆门前停下。
老人仰面躺在床上,双眼紧闭,呼吸绵长。
左臂缠着的纱布边缘渗出血迹,暗红如锈斑。
苏医生伸手,指尖即将触到绷带时,那只枯瘦的手突然暴起,死死扣住她的手腕!
力道之大,竟让苏医生踉跄半步。
“你们删了三次……”赵阿婆缓缓睁开眼,声音沙哑却清晰,“可第三次,我咬破了舌头记住——林干部没疯,她在梦里叫我们名字。”
苏医生瞳孔骤缩。
她右手腕上的便携式脑波读取器自动启动,蓝光闪烁,扫描目标神经活动。
屏幕上本该平缓的α波此刻剧烈震荡,碎片化的记忆信号如电流般跳跃重组,系统弹出红色警告:【非授权记忆复苏 | 模块冲突】
她僵立原地,指节发白。
十年来,她亲手为三百二十七人执行“净化”,每一次都说服自己这是为了稳定、为了发展、为了青禾镇不再有疯言疯语。
可此刻,眼前这个被判定为“晚期失忆”的老人,眼神清明得可怕。
“你说……她在梦里叫你们?”苏医生嗓音微颤。
“每夜子时。”赵阿婆松开手,缓缓躺下,目光望向天花板裂缝,“她站在水库边上,喊我们的名字。老李家的闺女、王瘸子的儿子、还有我男人……我们都记得水底下埋着什么。”
苏医生没有再说话。
她转身离开,脚步迟疑了一瞬,抬手按下了走廊监控探头的关闭键。
红色指示灯熄灭,整条走道陷入短暂的盲区。
下午三点十五分,地下二层记忆中继室。
管道滴水声在狭窄空间里回荡,像倒计时的秒针。
小虎借清理废水管之名撬开通风板,林晚秋猫腰钻入,衣角蹭满油污与铁屑。
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防爆门,门上贴着红色标签:“清泉主控V3”。
她取出耳机,外层涂满导电凝胶——这是唯一能绕过生物识别屏障的物理接入方式。
只要将信号分流端口破解,便可伪装成正常数据流上传“种子包”。
指尖距离接口仅剩两厘米。
头顶灯光忽然闪烁,忽明忽暗。
警报器未响,但红外感应已启动。
林晚秋猛然回头。
苏医生站在门外,手持一支针管,另一只手悬停在红色警报按钮上方。
两人隔着钢化玻璃对视。
三秒。
寂静如渊。
然后,苏医生缓缓放下手臂,针管收进袖中。
她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,隔着玻璃递向通风口。
纸上写满数字与符号:
净化时段:每日15:40-15:41
防火墙刷新周期:68秒
数据缓冲窗口:第39秒开启下行通道
林晚秋盯着那串数字,心跳如鼓。
这不是协助,是背叛后的救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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