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禾镇规划办公室的顶灯发出“嗡嗡”的低鸣,空气里浮动着旧图纸和灰尘的味道。
一场因匿名举报而紧急召开的图纸复核会议,气氛紧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钢丝。
举报信直指“廉政公寓”项目的主体结构设计严重违反抗震规范,矛头对准的,正是陆承宇的承安集团。
林晚秋坐在会议桌的末端,身份是“临时抽调的技术听证人员”。
她没有桌牌,没有职务,像一个无声的旁听者。
然而,所有人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她,这个从省里下来的“钦差”,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。
投影幕布上,廉政公寓的基础平面图被放大到极致,密密麻麻的线条与标注令人眼花缭乱。
项目设计师,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,正口若悬河地解释着每一处设计的合理性,额角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林晚秋没有听他的辩解。
她的目光,或者说她的“真实之眼”的残余感知,早已穿透了那层官方的设计图。
在她视野里,那些看似规整的梁、柱、墙体,正缓缓褪色,另一层血红色的虚影叠加其上,自动浮现。
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诡异结构。
七条粗大的放射状通道,如蜘蛛的节肢,从建筑的四面八方汇聚向正中央一个巨大的圆形空腔。
它根本不是住宅楼的基底,更像一座为某种仪式而建的古老祭坛。
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鼓。
“我有个问题。”她清冷的声音不大,却瞬间切断了设计师的滔滔不绝,会议室里落针可闻。
林晚秋站起身,走到幕布前,纤细的手指点在主楼梯旁一个不起眼的方形标记上,那正是七条通道的汇聚之地。
“按照最初的设计规划,这里,原本是不是要安装电梯?”
设计师明显松了口气,连忙点头哈腰:“是的,林干部。我们预留了电梯井道,考虑到后期经费和实际使用率,暂时取消了。”
林晚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预留井道?”她缓缓转过身,目光如手术刀般剖开对方的伪装,“我查过报建参数,这个‘井道’的净直径是两米八。请问,是什么样的家用电梯,需要一个足以塞进整台工业变压器的空间?”
设计师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林晚秋的“真实之眼”清晰地“看”到,他平静的表象之下,心率瞬间飙升到了140,瞳孔因极度恐慌而剧烈收缩。
他在撒谎,而且是一个关乎性命的谎言。
会议不欢而散。
林晚秋以“需要整理听证资料以备上报”为由,独自留在了档案室。
昏黄的灯光下,她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原始报建文件,指尖拂过一张张泛黄的纸页,像在时间的废墟里搜寻骸骨。
终于,在一份被批注“不合规,退回”的初稿文件夹夹层中,她摸到了一张异样光滑的纸。
那是一张半透明的硫酸描图纸,比其他文件都要新。
上面没有建筑结构,而是用极细的工程笔绘制着密如蛛网的脉络状线路,旁边标注着一行德文小字和一个她不认识的符号。
她认出了其中两个单词:“Neural”和“Array”。
神经耦合阵列。
她的指尖刚刚抚过那冰冷的纸面,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她!
眼前档案室的景象瞬间破碎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幽闭的圆形大厅。
数十个青禾镇的村民,眼神空洞地并排坐着,每个人的头上都戴着一个布满电极的头盔。
大厅穹顶的灯光,正以一种诡异的节律忽明忽暗,如同一个巨大的心脏在搏动。
那些村民的身体也随之微微抽搐,脸上露出既痛苦又迷醉的神情。
幻象转瞬即逝。
林晚秋一个踉跄,扶住档案柜,剧烈地喘息。
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目光重新落回图纸上。
在描图纸右下角不起眼的角落,她发现了一枚已经淡到几乎无法辨认的指纹印泥。
那是一种独特的朱砂红,混着淡淡的药草香。
她父亲林正德生前使用的私章,就是这个颜色。
窗外,一道瘦小的黑影如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。
林小满稳稳落地,将一部老旧的军用级平板电脑塞进林晚秋怀里。
屏幕上,一段被反复破解过的加密影像正在播放。
背景似乎是一个地下实验室,年轻的林正德和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、气质阴郁的男人站在同一张图纸前激烈争执。
那个男人,正是沈墨白。
“用活人做意识的载体和放大器?你疯了!”视频里,林父的怒吼声因设备老旧而失真,却依旧充满了无法遏制的愤怒,“这是‘清泉计划’明令禁止的底线!”
沈墨白冷冷地推了推眼镜,声音平静得可怕:“禁忌,就是用来打破的。林正德,你难道还不明白?唯有活体共振产生的庞大精神能量,才有可能打开那扇‘门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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