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色蛛网正一寸寸收紧,仿佛一张来自地狱深渊的死亡请柬。
每一根垂落的丝线都闪烁着冰冷而致命的光泽,它们的目标明确,就是悬停在半空的林晚秋。
然而,地质锤终究没有落下。
林晚秋的手臂在剧烈颤抖,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源于一种贯穿骨髓的悲怆与愤怒。
她的目光死死钉在控制台中央,那枚被幽蓝光芒吞吐的纪检徽章上。
那是父亲的遗物。
她还记得,它曾无数次别在父亲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胸前,随着他挺直的脊梁,在青禾镇的田埂与泥泞中走过。
徽章上的国徽图案早已磨损,却承载着一个基层干部最朴素也最坚定的信仰。
如今,这信仰的象征,却被激光蚀刻上“清者自污”四个血字,像一道狰狞的伤疤,嵌入了这个庞大系统的脉冲核心,成为亵渎与扭曲的源头。
就在这极致的情感冲击下,林晚秋的真实之眼骤然扩张,那根刺入神经元的冰针仿佛搅动了整个脑海。
“空间映射”以前所未有的深度与广度再次开启。
这一次,她“看见”的不再是宏观的能量流。
她的视野穿透了徽章的金属外壳,直抵其内部。
她清晰地看到,父亲留下的那行“清者自清”的铭文,正在被高频电流一次次地击打、扭曲、重组。
每一次闪烁,都像一次恶毒的诅咒,向整个青禾镇的钢索网络辐射出一段段精心编织的伪造记忆波纹。
更让她遍体生寒的是,视野顺着钢索脉络无限延伸,最终的末梢并非接入居民的神经,而是精准地连接到了镇卫生院药房的地下冷藏柜。
无数极细的、几乎透明的输送软管,正从那里将一种神经抑制剂,混合着营养液,通过遍布全镇的供水系统,悄无声息地注入每个人的身体。
不是简单的记忆篡改,而是药物辅助下的深度认知操控!
她终于明白,那所谓的扶贫易地搬迁项目,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惊天骗局的幌子。
那些被套取的巨额资金,并非用于挥霍,而是构建了这个能囚禁数万人的精神牢笼。
真正被“搬迁”的,是整个青禾镇居民的认知与记忆!
她缓缓放下千钧重的地质锤,胸口剧烈起伏,几乎要撕裂肺腑。
她从工装内侧口袋里,颤抖着取出陆管家留下的那页日记残页,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现实。
“明远说我妈送来的药粉味道很怪……我们偷偷把一瓶埋在了老槐树下……”
她用尽全力,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破碎,轻声念出这句稚嫩的话语。
话音未落,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,如尖锐的玻璃碴,狠狠扎进脑海。
暴雨如注的夜晚,后山。
年幼的陆承宇和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孩,正蹲在一棵被雷电劈去半边枝桠的老松树下,用小手奋力地刨着泥土。
他们将一个棕色的玻璃药瓶小心翼翼地放进坑里,又用湿透的泥土将它深深掩埋。
借着闪电划破夜空的一瞬,林晚秋看清了瓶身上的标签——“G7缓释剂”。
G7!
这个编号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记忆深处炸响。
她猛然记起,十年前,她还在支教时,曾听镇医院的老院长抱怨过,有一批省里统一采购的精神调节类药物“G7缓释剂”,因副作用不明而被紧急叫停封存。
周明远……苏敏唯一的儿子。
那个官方档案里记录的,因“突发性癫痫意外死亡”的少年。
林晚秋的呼吸在这一刻彻底凝滞。
她终于拼凑出了这幅横跨十年的血色拼图。
苏敏不是疯子,她是一个用自己儿子的死,来向整个“体制失察”发起终极复仇的母亲!
她的儿子,正是死于G7缓释剂的副作用。
就在此时,那个如同系统傀儡般的苏敏,忽然僵硬地转过头,空洞的眼珠第一次聚焦在林晚秋身上。
她的嘴角扯出一个违反人体工学的、机械般的微笑。
“你终于……看懂了?”她的声音像是从老旧的扬声器里发出,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,“你以为你是来查案的清官?不,你和你的父亲一样,不过是他们用完即弃,用来平息众怒的祭品。而你,是新的一个。”
她抬起手,轻柔地抚摸着颈间那些刺入皮肤的黑色数据线,眼神里竟流露出一丝诡异的满足。
“我重建钢索网络,不是为了钱,也不是为了权。”她一字一顿地说,“我只是想让所有人,让这个世界,永远记住——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‘执剑者’,这把冰冷的剑,最终都会变成刺向无辜者的屠刀。你们的清白,本身就是原罪。”
林晚秋没有回答。
她的心在滴血,大脑却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运转。
她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半步,高大的工具箱恰好遮住了她左手的动作。
她的指尖在阴影下飞速拨动,将地质锤内置的微型电流发生器,悄悄调至一个特定的共振频率——4.3Hz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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