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穿透「柠檬汽水」甜品店的玻璃窗时，林汐妍正用叉子尖在吐司上画结构图。唐果突然把手机拍在桌上，屏幕显示着「时屿科技」的股价走势图——一条完美的上升曲线末端，有个几乎不可见的锯齿状波动。
“你家肖时宇昨晚又加班？”唐果舀起一勺蓝莓酱，在吐司上写了个“AI”，然后将吐司递给林汐妍。
林汐妍的叉子停在半空，她的思绪被唐果的话打断。她想起昨夜书桌上那份印着「北极星安保」logo的竞标文件，肖时宇用柠檬糖纸盖住了关键数据。
“他最近在研究……新型抗震玻璃。”林汐妍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决定撒个谎。
唐果突然凑近，她的眼睛像两颗明亮的宝石，紧紧盯着林汐妍。她的指尖沾着果酱，轻轻地在林汐妍的鼻尖上点了一下。
“骗人。”唐果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，“你撒谎时会眨左眼，和高中时偷画肖时宇时一样。”
甜品柜的玻璃映出两人变形的倒影。唐果转动着潘叙白送的智能手环——表盘会随着心率变成不同花型，此刻正显示着不安定的鸢尾图案。
“北极星的人昨天来我直播间了。”她突然压低声音，“买了二十万的‘鲜花炮弹’，问的全是时屿的无人机频段。”
林汐妍手中的吐司边缘被她不自觉地捏出了一道道裂痕，仿佛那不是一块柔软的面包，而是一块坚硬的石头。她的思绪早已飘到了上周的实验室里，陆昭正在调试的那台军用干扰器突然失灵，监控画面瞬间被雪花覆盖，而就在那片模糊的雪花中，她似乎看到了一个银色的北极星标志一闪而过。
“潘叙白怎么说？”林汐妍回过神来，看向唐果，问道。
唐果翻了个白眼，一脸无奈地回答：“那个机器人？他说给我的手环加了个新功能。”说着，她按下了手环上的一个隐藏按钮，只见一道绿色的光芒从手环中射出，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由二进制组成的玫瑰花。
“哇，好漂亮！”林汐妍惊叹道。
“漂亮有什么用？”唐果没好气地说，“他说这玩意儿遇到危险会自动发射定位信号，可谁知道他把发射器藏在我哪个首饰里呢？”
玻璃窗外的晴空突然暗了一瞬。林汐妍抬头，看见「北极星」的银色无人机群正掠过城市上空，机翼折射的光斑像某种摩斯密码。
唐果突然把半罐蓝莓酱推过来：“尝尝？潘叙白实验室的新产品，说是加了情绪稳定因子。”
果酱罐底部印着微型二维码。林汐妍用手机扫描，屏幕上跳出份加密文档——「北极星安保：军方背景，近三月挖走时屿5名工程师」。最后附了张照片：肖时宇的抗震专利证书被摆在某个陌生办公室的展示柜里。
“你家程序员知道你在偷资料吗？”林汐妍用柠檬水冲掉二维码。
“我家程序员连我衣服尺码都录入数据库了。”唐果舔着勺子上残留的果酱，“上周他开发的AI突然问我，为什么每次说谎时心率会比平时高11%……”
她的声音戛然而止。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，一辆印着北极星标志的黑色越野车停在甜品店对面。几个穿银灰色制服的男人正偷偷摸摸地跑进了公司的地下车库。
林汐妍的叉子无声地划过餐盘。五年前肖时宇离开时，也曾用这个动作掩饰颤抖的手指。她突然明白今早那份竞标文件为何要藏在柠檬糖纸下——那是他们高中时传递秘密的旧习惯。
“走了。”唐果突然戴上墨镜，“今天要测试新买的防窥直播设备。”她从包里摸出个柠檬形状的U盘扔在桌上，“潘叙白改过的幼儿园监控程序，陆昭应该用得上。”
推开店门的瞬间，晨光变得刺眼。林汐妍眯起眼睛，看见北极星的无人机群正在时屿科技楼顶盘旋，像一群伺机而动的银隼。而她口袋里，那片用来遮盖机密文件的柠檬糖纸正微微发烫——肖时宇用隐形墨水在上面画了颗五角星，是他们十八岁在天文台约定的危险信号。
唐果的明黄色甲壳虫消失在街角时，甜品店的电视突然插播新闻：近日多家科技公司遭遇商业间谍袭击，专家建议加强数据防护……
林汐妍端起那杯没喝完的柠檬水，杯底沉着未融化的方糖——肖时宇永远记不住她喝咖啡不放糖，就像他永远改不掉用军事密码写便签的习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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