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落地窗斜切进会议室，在长桌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分界线。林汐妍捏着激光笔的指尖微微发颤，投影仪蓝光扫过她腕间淡粉色的疤痕，像条蜿蜒的蚯蚓钻进衬衫袖口。
“文化馆穹顶修复项目，需要在下月初完成共振频率调试。”她点击全息投影，锈迹斑斑的铁路道钉三维模型悬浮在咖啡杯上方，“潘总监，汇报电磁涂层参数。”
潘叙白的机械键盘发出密集的咔嗒声，十六块分屏同时闪烁：“新型防锈材料的衰减率控制在0.3%以下，比北极星最新公布的性能提升15%。”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，余光瞥向角落的零食架——周小棠正将手伸向芒果干，突然触电般缩回。
林汐妍的喉咙泛起柠檬糖的酸涩。三天前，她在采购部走廊撞见周小棠对着垃圾桶干呕，脚边散落着印有时屿LOGO的柠檬糖包装袋。那些本该送往幼儿园的样品，此刻正堆在会议室茶水间的纸箱里，放射性同位素的检测报告还锁在她抽屉最底层。
“陆总监，安保方案。”肖时宇的战术表盘闪过红光，表带压住袖口下新结痂的烧伤。
陆昭起身时带起一阵薄荷气息，西装裤管下隐约露出战术靴轮廓：“已在外围布置声波干扰器，频率与温老师的钢琴教室系统联动。”他的目光扫过温书瑶垂在膝头的手——她正用指甲在会议纪要边缘画着五线谱，升F调的音符连成北斗七星形状。
唐果突然举起自拍杆，镶满水钻的手机壳撞翻咖啡杯：“家人们！时屿科技最新黑科技发布会前探班——”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漫延，浸湿周小棠面前的文件。林汐妍看见她惊慌失措地抓起纸巾，腕间的北极星智能手环撞在桌角，发出细微的电流杂音。
“唐果。”肖时宇叩了叩桌面，战术手套上的金属搭扣撞出冷硬的响，“机密会议。”
“哎呀老肖你也别这么严肃嘛！”唐果的泡泡糖吹出粉色气球，在爆裂瞬间遮住潘叙白插入U盘的动作，“粉丝们都说您今天衬衫纽扣多开了一颗，是不是要转型时尚科技公司？”
哄笑声中，林汐妍的指甲掐进掌心。上周夜班时，她亲眼看见周小棠在无人的实验室里，用口红在镜面上写下【0321】。那些歪扭的数字被晨雾模糊后，像极了五年前肖时宇留在她素描本上的坐标。
“咳咳，说正事。”潘叙白突然敲下回车键，全息投影炸开漫天蓝花楹，“根据铁路局提供的道钉样本，我们逆向解析出周凛实验室的金属配方。”他调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，特意将错误参数放大三倍，“只要在文化馆穹顶安装共振增幅器，就能反向瘫痪他们的电磁脉冲装置。”
温书瑶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开墨点。两天前的雨夜，她和陆昭在防空洞找到的温父手稿上，正画着同样的蓝花楹共振模型。此刻投影上的频率数值却被刻意调低了2.7%，这个误差足够让北极星的技术员掉进陷阱。
“我反对！”周小棠突然站起来，芒果干包装袋从裙摆滑落，“文化馆结构根本承受不了这种强度的……”她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像是被人掐住喉咙。所有人都在看她腕间疯狂闪烁的手环。
林汐妍的胃部抽搐起来。昨天中午在食堂，周小棠把整盘辣子鸡丁倒进垃圾桶。“最近……胃不舒服。”当时她这么解释时，右手无意识地揉着左腕，那里有圈淡淡的勒痕——和审讯室缴获的北极星电磁手铐印迹完全吻合。
“周助理。”肖时宇转动战术表盘，表盖内侧的微型摄像头对准她苍白的脸，“上周是你提交的穹顶承重报告。”
会议室陷入死寂。唐果的直播间弹幕突然暴涨，某个匿名ID连续刷了二十艘火箭。潘叙白的镜片反光遮住他抽搐的嘴角——那是他设置的AI程序，正在伪造服务器访问记录。
“我去拿修正数据！”周小棠撞开旋转椅，智能手环撞在门框上迸出火花。温书瑶的钢笔尖终于划破稿纸，在《茉莉花》乐谱旁留下尖锐的斜线。
林汐妍数着她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。第五步时会经过消防栓，潘叙白改造的声纹采集器正贴在金属外壳内侧；第九步转角处的绿植盆里，藏着陆昭布置的纳米追踪器。此刻她外套口袋里那盒柠檬糖，每一颗都嵌着微型信号发射器。
“散会。”肖时宇突然起身，战术腰带上的电磁屏蔽器扫过林汐妍发抖的手背。他的体温透过西装布料传来，像五年前天文台上那件带着硝烟味的迷彩外套。
唐果的直播镜头追着众人离场的背影：“接下来带大家参观时屿科技的网红食堂！猜猜今天主厨会不会把机械键盘当打蛋器？”她的高跟鞋精准踩中周小棠遗落的芒果干，碾碎的果肉粘着银色金属片——那是智能手环的残骸。
林汐妍最后离开时，看见潘叙白对着分屏露出冷笑。某块屏幕上跳动着周小棠的实时定位，红点正朝着地下停车场移动。而全息投影未关闭的穹顶模型上，有道用柠檬糖纸拼成的箭头，指向肖时宇战术表盘显示的坐标——太平洋货轮的经纬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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