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铁柱的呼吸终于稳了下来,胸口起伏不再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扯着。江小川的手还贴在他后背,掌心微热,内力如细流般缓缓注入,压住那些乱窜的记忆碎片。
他收回手,指节轻轻敲了敲赵铁柱的肩胛骨:“再乱动,下次我就把你绑在广场舞队伍最后面,让你跳《荷塘月色》领舞。”
赵铁柱眼皮颤了颤,没睁眼,嘴却先动了:“那……比挨刀还惨。”
江小川挑眉:“醒了还装晕?”
“不是装。”赵铁柱慢慢撑起身子,额头上一层冷汗,“刚才梦到你在擂台上打人,一拳下去,沙子都炸成玻璃珠。我跟着学,结果脚下一滑,踩进了一口高压锅里。”
“高压锅?”江小川冷笑,“你这想象力比系统还离谱。”
话音刚落,脑中“叮”的一声响起。
【检测到记忆反噬风险,建议播放节奏感强的音乐辅助疏导。】
“你闭嘴。”江小川直接怼回去,“上次说让我收徒费,我差点以为你要开武馆连锁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音响旁,手指在播放列表上划拉两下,换成了《小苹果》。前奏一响,鼓点蹦得跟心跳似的。
奇怪的是,赵铁柱的手指竟跟着节拍轻轻抖动,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着走。
江小川眯起眼,蹲下来按住他手腕,察觉到一股微弱但规律的内息波动,正顺着经脉游走——路线歪七扭八,可偏偏踩在了“九转归元步”的几个关键节点上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听得出这音乐里的门道?”
赵铁柱茫然:“啥门道?不就是‘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’吗?”
江小川盯着他看了三秒,忽然伸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:“来,站起来。”
“干啥?我刚醒,腿还是软的。”
“软也得跳。”江小川退后一步,抬起胳膊,一本正经地开始扭腰,“左三圈,右三圈,脖子扭扭,屁股扭扭——看见没?每一下都卡在我教你的归元步节奏上。”
赵铁柱傻眼:“你认真的?”
“我不认真,你明天就得在床上画太极图过日子。”江小川继续示范,“你以为北境武斗场那些老家伙为什么退休后全去跳操?养生是假,练气才是真。你这叫战斗后遗症,得靠跳舞调理。”
赵铁柱嘴角抽了抽:“所以……以后送外卖之前,得先热身跳十分钟?”
“不然你以为你那一脚踢飞三个路障是怎么回事?”江小川哼了一声,“那是‘金刚腿’和《最炫民族风》共振的结果,纯属意外爆发。现在咱们把它变成可控技能。”
赵铁柱半信半疑地抬腿,跟着节奏晃了一下。
动作笨拙得像只刚学会走路的企鹅。
可就在他扭到第三下的时候,体内那股躁动的气息突然一沉,顺着脊椎往下溜,竟稳稳落进了丹田。
他愣住了:“我……好像不疼了。”
江小川点点头:“说明对路了。再来一遍,这次加手。”
两人就这么在便利店角落跳了起来,一个板着脸教,一个龇牙咧嘴地跟,背景音乐震天响,货架上的泡面都被节奏带得微微发颤。
外面路过的大妈探头看了一眼,默默掏出手机拍了段视频,配文:“新型康复疗法,建议推广。”
江小川懒得管,只盯着赵铁柱的动作,时不时伸手纠正他的重心:“别光甩胳膊,腰要松,气要沉,想象你不是在跳舞,是在拆一栋楼。”
“拆楼用得着扭胯吗?”赵铁柱嘀咕。
“你拆的是钢筋水泥,我拆的是命。”江小川淡淡道。
就在这时,门口风铃一响。
三个黑衣人走了进来,戴着金属面具,手里握着短刃,刀刃边缘泛着暗绿色的锈斑。
为首的那人直奔赵铁柱,声音沙哑:“记忆载体,交出来。”
江小川连眼皮都没抬,慢悠悠往后退了两步,正好站在音响旁边。
他手指一按,音乐重新响起。
“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~”
赵铁柱浑身一激灵,身体本能地跟着节奏摆动起来。
第一个冲上来的人还没靠近,就被他一个“扭腰送胯”撞中肋下,闷哼一声摔进货架,顺带砸倒了一排薯片。
另外两人对视一眼,举刀扑上。
赵铁柱脚步一错,手臂顺势一挥,看似胡乱摆动,实则暗合“云手接月”的起势。一人被带得踉跄前冲,另一人躲闪不及,俩脑袋“咚”地撞在一起。
江小川在旁边看得直摇头:“动作太僵,缺乏美感。”
话音未落,三人已被掉落的泡面箱彻底掩埋,只露出几只还在挣扎的脚。
店里安静了几秒。
赵铁柱喘着气,低头看看自己还在抖的手:“我……我刚才是不是……打赢了?”
“不算赢。”江小川关掉音乐,“顶多算广场舞群演暴打反派。”
他弯腰捡起一把掉落的短刃,刀身已经严重锈蚀,边缘还沾着一点绿色粉末。
“毒蝎的人。”他冷笑,“看来他对‘记忆共享’这事挺在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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