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球灵子浓度的疯狂飙升,带来的混乱和适应期还没完全过去,天地间,又以一种更加直观、更加炫目、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,向所有生灵宣告着——时代,真的变了!
时值深夜,望海城头值守的弟子,正一边努力适应着那依旧浓郁得让人有些“醉灵”的空气,一边警惕地注视着漆黑的海面。突然,一个年轻弟子无意中抬起头,望向原本应该是璀璨星河的天幕,然后,他整个人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僵在了原地,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卵石。
“天……天……天上!你们快看天上!”他颤抖着手指向夜空,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调。
周围的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下一秒,城头上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只见那原本深邃的、点缀着无数星辰的墨蓝色天幕,此刻却被一种极其不自然的、绚烂到妖异的光芒所覆盖!
那不是月光,不是星光,更不是朝霞晚霞。那是一种如同巨大帷幕般、横贯了整个北部天际的、流动变幻的光带!幽绿、瑰紫、绯红、湛蓝……无数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色彩在其中交织、流淌、翻滚,如同打翻了造物主的调色盘,又像是九天之上的神女挥舞着一条横跨数万里的巨大光绸!
光芒柔和而明亮,将整个望海城乃至周边数百里的区域,都映照得如同笼罩在一场迷离而静谧的梦境之中。海面被染上了变幻不定的色彩,城墙的轮廓在光晕中显得模糊而神秘,连每个人脸上的惊愕表情,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纱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?!”一个弟子喃喃自语,眼神迷醉,几乎要被这超越想象的瑰丽景象夺去了心神。
“好……好美……”另一个女弟子下意识地赞叹,但随即,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,让她打了个哆嗦。美,确实美得惊心动魄。但这种美,出现在此时此刻,出现在灵子浓度刚刚诡异飙升之后,就显得格外……不正常!
“是……是极光吗?”有见识广博的执事不确定地低语,“可……可此地乃是中州东南,远离北冥冻土,纬度根本不足以形成极光!更何况……这规模,这亮度,古籍中记载的北冥极光,与之相比,简直就是萤火之于皓月!”
就在这时,苏青竹清冷而带着一丝急促的声音,通过神念链接和扩音阵法,瞬间传遍了整个望海城,打破了那梦幻般的寂静:
“所有人注意!这不是自然极光!重复,这不是自然极光!”
“监测到超高强度、超高频率的灵子流,正从北方未知区域,以近乎光速席卷而至!与高空稀薄灵气及未知法则结构相互作用,形成了这种大规模发光现象!”
“其本质,是灵子海啸引发的全球性大气辉光!能量等级……无法估量!”
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,那横贯天际的绚烂光带,开始发生更加诡异的变化。
光芒的流动不再柔和,而是变得剧烈、扭曲,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巨物正在光幕之后疯狂搅动!色彩变得更加刺眼,那幽绿的光芒深处,偶尔会闪过一丝如同血管破裂般的猩红;那瑰紫的光晕之中,又会突兀地炸开一团团不详的漆黑斑点!
更让人心悸的是,随着这“低纬度极光”的剧烈变化,众人明显感觉到,周围的灵子环境再次变得狂暴起来!
之前只是浓度高,现在,连“性质”都似乎在改变!空气中游离的灵子,不再仅仅是浓郁,而是带上了一种躁动不安、充满侵蚀性的特质!
“滋滋——”
城头一座“烽火台”的塔身,其表面篆刻的防御符文,突然不受控制地亮起,灵光乱窜,发出刺耳的噪音,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。
一名弟子腰间的“承影”飞剑剑鞘,微微震颤,刃口那幽蓝的流光变得明灭不定,极不稳定。
韩铁背后的“烛龙”推进器,更是传来一阵阵令人牙酸的、仿佛内部结构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的金属呻吟声!
“所有新式装备!立刻进入最低功耗待机状态!非必要不得激活!”苏青竹的命令再次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。
陈醒站在城头,没有去看那些出现问题的装备,他眉头紧锁,抬头凝视着那扭曲变幻的诡异天穹。他体内那暗金色的能量,在这狂暴的灵子环境和极光的影响下,竟也产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感,运行不再像之前那般圆融自如。他甚至能隐隐感觉到,那绚烂的光幕之后,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、非人的“眼睛”,正在透过这层光的帷幕,冷漠地俯瞰着这片大地。
“他娘的……”陈醒低声骂了一句,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凝重,“这光……看得老子心里发毛……比面对成千上万的铁疙瘩还难受!”
赵铭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城头,他收起了所有的玩世不恭,脸色严肃得吓人。他尝试着释放出一缕神识,想要探入那极光深处,但神识刚一离体,就仿佛泥牛入海,被那狂暴而混乱的灵子流搅得粉碎,甚至还反馈回一股冰冷的、带着恶意的反噬,让他闷哼一声,脸色白了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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