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背与左臂传来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林凡的神经,喉头的腥甜气息更是提醒着他内腑已然受创。狂狼那如同山岳般步步紧逼的恐怖威压,混合着实质般的杀意,几乎要将他周围的空间都凝固。
劣势!前所未有的劣势!
力量、防御、甚至速度,在彻底异化、吞服了禁忌果实后的狂狼面前,林凡都落入了下风。降龙掌意虽强,却难以正面撼动其防御;凌波微步虽妙,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差距,以及对方野兽般的战斗本能下,也终究有穷尽之时。
难道,真的要动用那代价巨大的“禁忌传承”吗?林凡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,但随即被他压下。那是最后的底牌,是通往更深黑暗的路径,不到万不得已,绝不可轻用。
还有什么?我还有什么?
血狼的利爪再次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当头抓下,那庞大的阴影将林凡完全笼罩,死亡的寒意刺骨冰冷。
就在这绝境之中,林凡那因痛苦和压力而高度集中的精神,仿佛进入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。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,血狼狰狞的面孔,挥落的利爪,空气中弥漫的尘埃与硝烟,甚至远处战友们焦急的呼喊……都变得无比清晰,却又仿佛隔着一层薄纱。
他的脑海中,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传承自系统、源自《风云》中那位天剑无名的绝世剑法——莫名剑法!并非具体的招式,而是那股“无招无式,无欲无求,舍己从人,顺其自然”的剑道真意!
他一直试图去理解,去模仿那股意境,却总觉得隔了一层,无法真正得其神髓。他太过执着于“剑”的形态,执着于“招”的运用,反而落了下乘。
此刻,在生死之间,在摒弃了所有杂念,只剩下最纯粹的求生与战斗本能时,那层隔阂,仿佛被这极致的压力悄然捅破!
剑,为何一定要是剑?
招,为何一定要是招?
无招,并非没有招,而是不滞于招,不拘于形!心中有剑,则万物皆可为剑!顺应天时,借用地利,洞察人心(兽心),则无处不是招!
他放弃了脑海中所有预设的剑招变化,放弃了与血狼硬拼力量的念头,甚至放弃了“我必须如何反击”的执念。他的心神彻底沉静下来,如同古井无波,只凭借本能和对战场环境最细微的感知去行动。
血狼的利爪已然临头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林凡动了!
他没有后退,没有格挡,甚至没有去看那致命的利爪。他的身体仿佛化作了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,被血狼爪击带起的恶风轻轻“吹”动,以一种不可思议的、浑然天成的轨迹,向侧后方飘荡开去。同时,他那受伤的左臂看似随意地抬起,并指如剑,指尖微颤,并非刺向狂狼坚不可摧的身体,而是点向了血狼利爪手腕处,一个极其细微的、因发力而微微凸起的骨节侧面!
那里,并非要害,甚至不是能量运转的关键节点。但就在林凡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,血狼那狂暴挥落的利爪,其力量流转恰好经过这一点,形成了一个微不可查的、力道新旧交替的刹那间隙!
噗!
一声轻响,如同针尖刺破了水泡。
林凡的指尖,蕴含着凝聚到极点的灵力和一丝初生的、缥缈难测的剑意,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个间隙之上!
血狼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股极其刁钻、并非刚猛却异常难缠的劲力,这股劲力并未对他造成实质伤害,却如同在最精密的齿轮中投入了一粒微小的沙子,瞬间打破了他这记爪击力量流转的平衡与和谐!
他那势在必得的一爪,轨迹竟然出现了微不可查的偏转,力量也泄掉了三分,“轰”地一声抓在了林凡身旁的空地上,再次留下一个深坑!
而林凡,早已借着那轻轻一点的反作用力和身法的飘荡,如同毫无重量的柳絮,悄然绕到了狂狼的侧后方!
“嗯?!”狂狼一击再次落空,还被打乱了发力节奏,不由发出一声惊怒的低吼。他猛地扭身,长尾如同毒蝎摆尾,狠狠抽向身侧的林凡!
然而,林凡的身影在他转身的瞬间,再次如同鬼魅般消失,出现在他另一侧的视觉盲区。依旧是并指如剑,依旧是看似轻飘飘、毫无威力的一“点”,目标却换成了血狼支撑身体的那条后腿膝关节外侧,另一个发力转换的细微节点!
血狼只觉得腿弯处一麻,虽然依旧无法破防,但那恰到好处的干扰,让他转身的动作再次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僵直和踉跄!
接下来的战斗,画风突变!
林凡不再与狂狼硬碰,也不再追求华丽的闪避。他的身法变得更加飘忽,更加难以捉摸,仿佛完全融入了周围的环境,化作了风,化作了尘,化作了光与影。他的“剑指”每一次点出,都看似毫无威胁,轻描淡写,却总能精准地落在血狼力量运转最不经意的薄弱之处,或是其攻击衔接时那转瞬即逝的破绽节点!
他没有追求杀伤,而是在“引导”,在“干扰”,在“瓦解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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