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字泣血,句句惊心!
苏文渊看完最后一字,猛地将文书拍在书案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!他胸膛剧烈起伏,脸色由青转红,又由红转白,最终化为一片骇人的阴沉。
他并非对柳玉茹的怨恨和柳承志的不满一无所知,但他万万没想到,他们竟敢如此胆大包天!纵火!这是何等丧心病狂之举!一旦成功,“霓裳阁”损失惨重不说,若火势蔓延,波及邻里,甚至闹出人命,他苏文渊的官声必将毁于一旦!届时,御史的弹劾、政敌的攻击,足以让他丢官罢职,甚至锒铛入狱!而这一切,竟然是他的正室妻子和内兄在背后推动!
这已不仅仅是后宅倾轧,这是要拉着整个苏家同归于尽!
“毒妇!蠢货!”苏文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。他猛地站起身,在书房内来回疾走,如同困兽。
苏挽月安静地站在下方,垂眸不语,给予父亲消化这惊天消息和权衡利弊的时间。她知道,苏文渊此人,最重官声,最惜羽毛,最是自私权衡。当柳玉茹和柳承志的行为已然严重威胁到他的根本利益时,他绝不会再有半分犹豫和姑息。
良久,苏文渊猛地停下脚步,目光锐利如刀地射向苏挽月,声音带着一丝沙哑:“这些证据……可都确实?人犯如今在何处?”
苏挽月抬头,目光坦然迎上:“回父亲,人证物证俱在,女儿愿以性命担保其真实性。两名纵火凶徒,已被女儿命人秘密看管,绝无走漏风声之虞。”
苏文渊死死盯着她,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丝毫破绽,但最终,他只看到了一片沉静的冰湖和不容置疑的笃定。他深吸一口气,又缓缓吐出,仿佛要将胸腔中的滔天怒火和震惊强行压下。
他知道,苏挽月将此事的处置权交到他手上,既是尊重,也是逼迫。他必须做出一个决断,一个足以平息此事、保全苏家、并且能给苏挽月一个“交代”的决断。
继续包庇柳玉茹?绝无可能!此妇已疯,留着她就是留着祸根!柳承志?此事虽无直接证据证明是他主使,但其默许和试图嫁祸的行径,已然触犯了他的底线,两家姻亲之谊,至此已名存实亡!必须切割!
一个冷酷而清晰的计划,在苏文渊脑中迅速成型。他要借此机会,彻底清除柳氏这个内宅毒瘤,并与柳家划清界限!
他重新坐回椅中,脸色恢复了惯有的深沉与威严,只是眼神比以往更加冰冷。“此事,为父知晓了。”他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你受委屈了。苏家,容不下此等祸患。”
他顿了顿,一字一句地吩咐道:“将相关人证、物证,连同这份文书,仔细封存好。没有我的命令,任何人不得接触。至于柳氏……”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决绝,“她既已神志不清,行为癫狂,危及家族,便不能再以主母之尊居于府中。为父会即刻召集族老,以‘恶疾’、‘德行有亏’、‘危及宗族’为由,将她……送入城外家庙,带发清修,非死不得出!”
送入家庙,形同永久囚禁,彻底剥夺其自由与身份!这已是对柳玉茹最严厉的惩罚,远比一纸休书更能彰显苏文渊“大义灭亲”、维护家族的“决心”,也更能堵住悠悠众口。
苏挽月心中明了,这已是苏文渊在当前形势下,能为她做到的、也是对苏家最有利的处置。她微微屈膝:“女儿……谢父亲主持公道。”语气平静,听不出太多喜怒。
苏文渊看着她,目光复杂。这个女儿,心机手段、魄力能力,远非常人可比。今日她能将柳氏逼至绝境,来日……他心中蓦地升起一丝寒意,但旋即又被更大的利益考量压下。至少目前,她是向着苏家的,而且能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。
“下去吧。”苏文渊挥了挥手,语气带着一丝疲惫,“此事,为父会处理干净。”
“女儿告退。”苏挽月再次行礼,转身,步履从容地离开了书房。
最终摊牌,罪证全,呈于父前。
她没有歇斯底里的控诉,没有泪眼婆娑的哀求,只是将铁一般的事实冷静地铺陈在决策者面前。凭借无可辩驳的证据和对人性利益的精准把握,她兵不血刃地赢得了这场内宅最终较量的胜利,也为“霓裳阁”扫清了来自家族内部最恶毒的威胁。风起霓裳,卷过苏府内宅,最终以柳氏的彻底败亡,落下了沉重的帷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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