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是。”苏挽月站在廊下,目光扫过这群不速之客,心中已然明了,“不知各位官差大人闯入我的院落,所为何事?”
“所为何事?”张捕头冷笑一声,亮出方才搜到的纸条和草图,“你的丫鬟小芸,在京郊与人非法交易违禁药物,已被我等当场抓获!这是从她身上搜出的物证,指向你这汀兰水榭就是制造、储藏违禁药物的窝点!现奉京兆府尹之命,前来搜查拿赃!来人啊!给我搜!任何可疑之物,统统带走!”
“放肆!”苏挽月柳眉倒竖,尽管心中惊涛骇浪,语气却强硬起来,“此乃朝廷命官府邸,我的闺阁院落,岂容你们如此污蔑擅闯!你们可有搜查文书?所谓违禁药物,究竟是何物?仅凭一张不知真伪的纸条和臆测,就要搜查官家小姐闺房,是谁给你们的胆子!”
她的质问义正辞严,试图拖延时间,寻找转机。
张捕头有备而来,果然掏出一张盖着京兆府大印的搜查文书,但上面所写罪由模糊,显然是周家活动的结果。他懒得与苏挽月多费口舌,一挥手:“有没有违禁药物,搜过便知!搜!”
官差们如狼似虎地冲进房间和小厨房,开始翻箱倒柜。瓷器被打碎的清脆声、抽屉被拉开的碰撞声、衣物被胡乱抛洒的窸窣声不绝于耳。
苏挽月的心紧紧揪着,目光死死盯着那些官差的动作。她庆幸自己早已将大部分成品和核心原料转移或销毁,但难免会有疏漏。
果然,一名官差从小厨房一个隐蔽的角落(原是堆放杂物的)搜出了几个之前装过珍珠粉和干花的空罐子,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粉末和香气。
“捕头!发现可疑罐子!内有不明粉末!”官差如获至宝地捧出来。
张捕头上前用手指沾了一点,闻了闻,虽不知是何物,但立刻断定:“果然藏有违禁药物!带走!继续搜!”
紧接着,又有官差从梳妆台抽屉里翻出了几盒苏挽月留作自用或样品的新装“霓裳”面脂。
“捕头!还有这些!包装精美,不知内装何物!”
看到那素雅的白瓷盒和“云霓捧月”的标记,张捕头眼睛一亮——这就是周少爷心心念念要弄到手的东西!
“统统带走!这些都是赃物!”他大声下令,粗暴地将那些精心制作的瓷盒扫入一个布袋中。
苏挽月看着心血被如此践踏抢夺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几乎要渗出血来。但她知道,此刻任何反抗和争辩都是徒劳。
外面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整个苏府。苏文渊阴沉着脸匆匆赶来,看到院内一片狼藉和嚣张的官差,气得浑身发抖:“住手!你们这是做什么!”
柳氏也假意惊慌地赶来,躲在苏文渊身后,看着苏挽月惨白的脸色和被搜出的“赃物”,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和恶毒。
张捕头对苏文渊还算客气,抱拳道:“苏大人,得罪了。贵府四小姐涉嫌指使丫鬟非法交易、私藏违禁药物,人赃并获,证据确凿。卑职也是奉命行事,现将涉案赃物及一干人等带回衙门审问!贵府丫鬟小芸已在押!四小姐……看在苏大人面上,可暂不锁拿,但需随我等回衙门问话!”
这话说得客气,实则已是定了性,并且要将苏挽月带走!
苏文渊又惊又怒,他虽不喜这个女儿,但也知此事若坐实,苏府颜面何存?他厉声道:“荒唐!此中必有误会!待本官亲自去京兆府……”
“父亲。”苏挽月突然开口,打断了他。她深吸一口气,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,最后落在那些被搜走的“霓裳”盒子上,语气异常平静,“清者自清。女儿愿随官差大人前往衙门,说清楚此事。只是这些东西,”她指着那些瓷盒,“并非什么违禁药物,乃是女儿闲暇时自制的一些润面香膏,府中母亲和几位姐妹皆可用之作证。还请官差大人……妥善保管。”
她这番话,既是说给苏文渊听,表明态度,更是说给周围所有竖着耳朵听的下人听,试图挽回一丝舆论,同时点明东西无害,暗示对方构陷。
张捕头冷哼一声,不置可否:“是否违禁,自有府尹大人定夺!四小姐,请吧!”
就这样,在苏府上下各异的目光中——苏文渊的铁青,柳氏的暗喜,下人们的惊恐与好奇——苏挽月被官差“请”出了汀兰水榭,带往京兆府。
她苦心经营的小作坊被彻底查封,门上也贴上了官府的封条。一片狼藉的院落,如同遭受了一场飓风洗礼。
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全府,并以惊人的速度向府外扩散。
“苏太傅家四小姐涉嫌制造违禁药物被官差带走了!”
“听说人赃并获!就在她院子里搜出来的!”
“哎呀呀,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,一个闺阁小姐,竟做出这等事…”
“那‘霓裳’……好像就是她弄出来的?难道真有问题?”
谣言和诽谤,往往比真相跑得更快。
“霓裳”刚刚升起的声音,瞬间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污名。之前所有关于它神奇效果的传闻,此刻都仿佛变成了它“有问题”的佐证。
官非骤临,如山崩地裂。
苏挽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,面临着穿越以来最大的一场危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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