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知遥也跟了上来，她那天没像平时那样咋咋呼呼，只是安静的在他旁边坐下，递给他一瓶水。
“考砸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多大点事儿啊。”夏知遥见他不接，自己拧开喝了一口：“我从来就没考好过，不也照样洒脱，再说了，你个学霸，一次考不好算什么，下次再考回来不就行了。”
苏牧没说话，只是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。
“苏牧。”夏知遥忽然叫他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想考哪个大学？”
“京大。”
“京大啊……”夏知遥摸了摸下巴，琢磨了会儿:“那我也考京大好了。”
苏牧转头看她，眼神里全是怀疑，他可是知道，夏知遥的成绩常年在班里吊车尾，考京大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“你那什么眼神？” 夏知遥被他看得不服气，梗着脖子说：“我夏知遥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，不就是京大吗？从明天起，我不逃课、不打架，天天刷题，肯定能考上！”
苏牧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，可从那天起夏知遥真的变了。
她上课不再趴着睡觉，坐得笔直，还认真记笔记，下课也不跑出去玩了，抱着练习册追着他问东问西，有时候一道题能缠他半个课间。
苏牧发现，她其实很聪明，只是以前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，一旦认真起来，成绩竟真的一点点往上爬，月考名次一次比一次靠前。
那段时间，是苏牧整个高中最平静也最充实的日子。
他们一起在图书馆刷题，一起在操场跑步，一起在晚自习后讨论着未来的大学生活。
夏知遥说：“苏牧，等我们都考上京大了，你就要做我男朋友，听见没？”
苏牧当时没说话，心里软乎乎的，他知道，有些东西早就不一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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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苏牧！苏牧！”
王浩的喊声把苏牧从回忆里拉了回来，他眨了眨眼，眼前灯笼的红光重新聚焦。
王浩正凑在他面前，一张大脸几乎要贴到他鼻子上：“你想什么呢？想得这么出神？是不是在想那个姑娘？”
苏牧默默往后仰了仰，拉开距离，端起面前早就没了冰度的啤酒喝了一口，神情淡淡：“没什么。”
江澈看了一眼苏牧，又看了一眼王浩，叹了口气，他站起身，从兜里掏出钱包，数了几张钱拍在桌上。
“老板，结账。”
他拍了下王浩的肩膀，对苏牧说：“走了，回去了。”
苏牧点点头，站起身跟着往外走。
三人走出串吧，京市的夜风吹在脸上，带着一丝凉意。
王浩拿出手机，一边哼着歌一边给他家晚晚发短信，掐着柔软的嗓音问她睡了没。
江澈也拿出手机想要给软软打电话，又怕这么晚了打扰她，只发了个想念的表情包。
苏牧走在他俩的后边儿，双手插在兜里，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，今晚的月亮很圆也很亮，他忽然想起高三那年有一次晚自习停电，整个学校陷入一片黑暗和混乱。
所有人都拿出手机照明，只有夏知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根红色的蜡烛，就别人拜神用的那种，然后拉着他跑到操场上。
她点燃蜡烛，烛光映在她脸上，忽明忽暗的，看着竟有几分女鬼般的渗人。
苏牧：“....”
她把另一根蜡烛塞到他手里，也给他点上，声音轻轻柔柔的，跟平时判若两人：“苏牧，等高考结束，我们就去京大，好不好？”
“你打你的球，我练我的跆拳道，我们拿遍所有大学联赛的冠军，然后……然后你就做我男朋友！”
“你以后拿的所有MVP奖牌都送给我好不好？”
烛光在她眼里跳跃，亮得惊人。
苏牧看着她，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握紧了手里的蜡烛。
那是他听过最动听的承诺，可后来，他去了京大，她却食言了。
不，她不是食言。
她是直接从他的世界里....消失了，还是在两人一夜之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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