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落处,印着 “盐车” 商号的空货箱堆得比人还高,最顶上的箱子边缘沾着暗红的血渍,那血渍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。陈琅用刀尖挑起符清漪派人送来的密信,火漆封印上的魏王府徽记在火焰中蜷曲变形。“红契暂歇,陈桥再会。” 短短八字,字迹却力透纸背,像是用刀尖刻上去的。灰烬随风散入雪地,很快被新落的雪花掩埋,仿佛要将这段秘密永远封存。
离开地窖时,寒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。戴毡帽的汉子突然从街角转出,油布包在他怀中微微起伏,隐约传来铁锈混着血腥的气息,那气息让人不寒而栗。“郡主留的。” 他嗓音嘶哑得如同撕裂的麻布,喉结处有道狰狞的疤痕随着说话上下滑动,那疤痕仿佛是他过往经历的见证。“她说,陈推官要的‘军资’,就在那三家炉坊地窖。” 他掏出半块螭纹玉佩,与陈琅袖中狼牙扳指凑成完整的阴阳鱼纹样,这纹样背后又暗藏着怎样的玄机?
陈琅翻开账册末页,朱砂字迹在雪光下格外刺目:“铅可铸钱,亦可铸箭。取之有道,方为正途。” 他抬头时,汉子已消失在风雪中,脚印旁散落的硫磺碎屑正被积雪渐渐覆盖,仿佛要将一切线索掩埋。远处传来打更声,梆子声混着风啸,倒像是战鼓在天边轰鸣,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。
七日后,枢密院户房弥漫着浓重的药味。王朴枯瘦的手指抚过堆成小山的钱箱,箱底压着三家炉坊缴银账册。他咳出的血滴在铜钱上,晕开一朵朵红梅,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:“这盐引…… 终究成了……” 窗外的雪愈发急了,细密如盐,将汴梁城裹进白茫茫的雾霭中。陈琅望着漫天飞雪,符清漪那句 “陈桥再会” 在耳畔回响,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—— 这场看似结束的博弈,或许只是更大棋局的开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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