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护榷军的粮船在涡口水道被殿前司拦下时,石娃已经带着影杀十七蹲在岸边的芦苇丛里。
刘敬的人上船后,不是查私盐,而是翻找护榷军的私人物品 —— 有个士兵的家书被扔在水里,还有个老兵的药罐被摔碎。石娃握着腰间的飞刀,指节泛白,若不是影杀十七按住他的手,他差点冲出去 —— 那老兵的药罐,跟当年他娘给他熬药的罐子一模一样。
“别冲动。” 影杀十七压低声音,从怀里掏出羊皮纸,快速画下粮船上士兵的动作,“总掌事说,要抓的是整个殿前司的把柄,不是一时痛快。”
石娃咬着牙,看着粮船甲板上散落的糙米,还有护榷军士兵委屈的表情,忽然想起育孤营里的日子 —— 那时他和其他孤儿一起,在漏风的古寺里学南唐地图,学如何用一根发丝勒断咽喉,陈琅总说 “我们不是野兽,是影,是针,要在该扎的时候扎下去”。
当晚,雷快手就带着军械库的损耗明细回来了。
泛黄的账册上,“床弩损耗五十具” 的字样被朱砂改过,原本的数字是 “十五具”。雷快手还带来个更惊人的消息:“刘敬把剩下的三十五具床弩,偷偷卖给了南唐的细作,换了三百两黄金,藏在他庄子的地窖里。”
陈琅拿着账册,指尖划过篡改的痕迹,忽然冷笑:“赵匡胤想靠私卖军械赚军费,还想栽赃护榷军,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” 他看向石娃,“让影士零三画刘敬庄子的地形图,影杀十七准备好家伙,雷快手……”
“属下在!” 雷快手上前一步,手里还攥着开密室的铁丝,“总掌事放心,保证把黄金和交易凭证都带回来!”
石娃看着三人分工,忽然觉得心里的火气消了些。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新磨的毒针,放在账册上:“刘敬要是敢反抗,这针就扎进他的哑穴 —— 让他说不出话,也动不了。”
陈琅拍了拍他的肩,目光扫过窗外的夜色。楚州城的灯火星星点点,殿前司的营地里还亮着灯,刘敬大概还在醉春楼里喝酒,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秘察局的猎物。“明天天亮前,我要看到证据。” 他的声音平静却坚定,“刘敬只是个开始,赵匡胤的根基,咱们要一点一点挖。”
次日清晨,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楚州城时,雷快手已经带着黄金和交易凭证回到了古寺。石娃拿着凭证,上面有刘敬和南唐细作的签字,还有殿前司的印鉴 —— 铁证如山。
而此时的军械库外,刘敬正因为 “黄金失窃” 大发雷霆,摔碎了三个茶盏。他不知道,自己的名字,已经被陈琅写进了密报,连同篡改的军械账、私卖床弩的凭证,一起送往汴京。
石娃站在古寺的窗前,看着远处慌乱的殿前司士兵,手里把玩着那枚毒针。阳光落在针上,反射出冰冷的光,像极了他藏在心里的执念 —— 不仅要扎进刘敬的肉里,还要扎进赵匡胤的心里,为父母报仇,为代州战死的人报仇,也为护榷军的弟兄们讨个公道。
淮西的军争还在继续,殿前司与侍卫亲军、护榷军的摩擦仍未平息。但陈琅知道,有石娃和秘察局的孩子们在,有雷快手这样的武卫局旧部在,他不再是孤军奋战。那些藏在暗处的影与针,终将在最合适的时机,刺向赵氏野心的心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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