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死寂的戮妖藤区域,毒瘴沼泽的威胁似乎减弱了许多。但队伍中的气氛并未轻松,每个人都清楚,真正的考验——葬魔渊,已然不远。
随着不断深入,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。原本茂密的古木逐渐变得稀疏、扭曲,枝叶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紫色。大地由泥泖转为坚硬的、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岩石,空气中弥漫的也不再是草木腐气,而是一种带着硫磺与血腥味的、令人心神不宁的魔气。
“我们已进入葬魔渊的外围影响区域。”联军斥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指向远处一道横亘在天际、仿佛将天地都撕裂开的巨大幽暗裂缝,“那里,就是葬魔渊。”
众人望去,只见那裂缝深不见底,浓郁如墨的魔气从中翻涌而出,形成遮天蔽日的魔云。隐约间,仿佛有无数痛苦的哀嚎与疯狂的嘶吼从深渊底部传来,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好浓郁的魔气……大家小心,紧守心神,切勿被魔气侵蚀!”叶倾城清冷的声音响起,带着凝重。她周身水蓝色光晕流转,将试图靠近的魔气隔绝在外。
张小凡默默运转枯荣双生诀,混沌灵力对这类负面能量有着先天的抗性,甚至能缓缓将其中的暴戾、死寂成分吸收转化,但他依旧不敢大意,神识高度集中。
小队在距离深渊边缘数里外的一处相对平缓的黑色山崖上停下,建立临时营地,准备先进行初步探查。
是夜,魔气似乎更加活跃,如同活物般在营地外围涌动,试图侵蚀防御阵法。夜空不见星月,唯有深渊方向那翻滚的魔云,投下令人压抑的阴影。
张小凡与叶倾城并肩立于山崖边缘,眺望着那如同巨兽之口的葬魔渊。狂风吹拂,撩动两人的衣袂。
“此地的魔气,比记载中更加狂暴。”叶倾城娥眉微蹙,凤眸中映照着远处魔云的幽光,“恐怕不仅仅是封印松动那么简单。”
张小凡点了点头,他能感觉到识海中的诛仙阵图碎片,在靠近这葬魔渊后,产生了一种微弱的、既排斥又隐隐吸引的奇异波动。“我感觉到,这深渊之下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,又像是在警告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叶倾城那在魔气映衬下更显清丽绝尘的侧颜,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:“仙子……怕吗?”
叶倾城微微一愣,似乎没料到他会问出如此……近乎私密的问题。她转过头,迎上张小凡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深邃的眸子,清冷的脸上竟罕见地没有立刻否认,而是沉默了片刻,才轻声道:“大道之路,荆棘遍布,若因畏惧而止步,又何谈攀登巅峰?”
她的声音依旧平静,但张小凡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与……一丝若有若无的坦诚。在这危机四伏、前路未卜的魔渊之前,两人之间那层因身份、宗门而存在的无形隔阂,似乎被这共同面对的危险与环境悄然淡化了些许。
“仙子道心坚定,张某佩服。”张小凡由衷道。他看着叶倾城被风吹起几缕青丝的额角,心中莫名一动,补充道:“不过,若有危险,我会尽力护你周全。”
这话脱口而出,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。说完,连张小凡自己都微微一愣,觉得有些唐突。
叶倾城娇躯似乎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,凤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错愕与复杂之色。她自幼天赋绝伦,地位尊崇,听到的多是敬畏与赞美,何曾有过同龄男子如此直接地表示要“护她周全”?这感觉……颇为奇异。
她并未如往常般清冷回绝,只是微微偏过头,避开张小凡那过于直接的目光,耳根处泛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红晕,声音依旧清越,却似乎少了些许平时的疏离:“张道友亦是。此行凶险,需彼此照应。”
一句“彼此照应”,已然默认了某种联系。
就在这时,异变突生!
“吼——!”
一声充满暴戾与毁灭气息的咆哮,猛地从营地侧下方的阴影中炸响!紧接着,一道庞大的、完全由精纯魔气凝聚而成的黑影,如同鬼魅般冲天而起,携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势,直扑营地!
那黑影形态模糊,仿佛一个扭曲的巨人,没有五官,唯有两只燃烧着猩红火焰的眼眸,充满了无尽的杀戮与疯狂!其散发出的气息,赫然达到了四阶中品(相当于金丹中期)的程度!
“是魔影!小心!”叶倾城脸色一变,瞬间反应过来,蓝色长剑已然出鞘,剑意冲霄!
营地内的其他人也被惊动,纷纷冲出营帐,看到那恐怖的魔影,皆是面色发白。
那魔影似乎认定了张小凡和叶倾城气息最强,巨大的魔爪撕裂空气,带着腐蚀一切的魔焰,当头抓下!
“我来!”
张小凡眼中厉芒一闪,不退反进!他感觉得出,这魔影乃是精纯魔气所化,物理攻击效果有限,正好试试他新近领悟的手段!
他双手在胸前急速划动,体内枯荣双生诀与识海中的诛仙煞气同时引动!这一次,他并未凝聚枯荣印,而是将寂灭与生机的力量,以神识为引,化作无数道无形无质、却蕴含着轮回真意的精神丝线——神识攻击进阶版,“轮回劫丝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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