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到窗边,伸出手,关上了那扇被寒风拍打的窗户。
山风愈发凛冽如刃,刮过龙虎山嶙峋的峭壁,卷起浮雪细沙,敲打在栖鹤观古旧的窗棂上。
容与将那两张承载着截然不同命运的纸方,随手塞进了空间中,就落在书桌上。
那“绝脉毒方”所需的药材,名目古怪,诸如“百年雷击阴沉木心”、“雪岭三生花根”、“玄冰魄粉”之类,皆是罕世奇珍,绝非下山匆忙间可得。
更关键的是,老道士离去时那沙哑刺耳的声音仍在耳畔回响——
“……服此毒方,须连续七日,还需配合药浴。首三日,周身骨缝如蚁啃噬,气血逆行,口不能言;中二日,寒热交攻,形销骨立;末二日……剧痛将如剜心剔骨,神魂几欲离体。”
这般动静,绝非在家中所能遮掩。
母亲心细如发,姐姐更是温柔入骨,任何一丝一毫的异样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。
岁考在前,年关在即,家中团圆的灯火温情之下,岂容她这般行尸走肉般挣扎哀嚎?
容与深吸一口山巅清冷的空气,压下心头那丝因药方描述而泛起的寒意。只能暂搁此事。待岁考放榜尘埃落定,寻个游历四方或进京赶考的由头辞别家人,再觅深山古刹或孤僻之地。
思及此处,那暗藏于心底、被“四十寿限”锁住的沉郁冰冷,仿佛又浓重了几分。
下山路蜿蜒在冰封的松林间,足下积雪嘎吱作响。
容易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一步之遥,背着简易的行囊和书箱,脚步沉稳,像一道无声的影子。
偶尔容与驻足回望那隐于风雪云雾间的栖鹤观飞檐,容易便会适时递上水囊,或是不动声色地替她拂开松枝上坠落的雪团。
“阿易,快了。”容与轻轻说了一句,声音轻得几不可闻——不知是告诉他下山的路快到头了,还是告诉自己这一切都终将有个尽头。
容易只“嗯”了一声,并不多言,但那落在容与肩上帮她弹落雪粉的手,力道却悄然温和了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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