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坐在地上的银铃,那股劫后余生的恐惧迅速转化为了难以遏制的后怕与……愤怒。一种针对这种危险行为,以及……针对自己刚才那片刻“失控”的愤怒。
“胡闹!”镜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绝对的平静,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严厉和微哑,“谁允许你爬到那种地方去的?!不知道有多危险吗?!”
他目光转向青羽,语气同样冰冷:“还有你!青羽!玩闹不知分寸!若是再高一些,若是我的反应慢上一瞬,后果不堪设想!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?!”
这突如其来的、带着强烈情绪的严厉批评,让银铃和青羽都愣住了。在她们的记忆里,镜阿哥从来都是冷静的、分析的、甚至有些漠然的,他会指出问题,但永远是平铺直叙,不带任何感情色彩。何时见过他如此……失态?
银铃先是心虚,随即被这严厉的语气激起了委屈,扁着嘴反驳道:“我……我又不是故意的……而且,而且镜阿哥你不是救到我了吗……”
青羽也回过神来,有些不服气地护在银铃身前,嘟囔道:“就是嘛……镜,你以前都不会这样说我们的……最多就是告诉我们数据,说哪里危险……为什么现在就要这么凶地说我们?”
“以前是以前!”镜几乎是脱口而出,声音陡然拔高,那金色的眼眸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,那是情绪彻底压过理智的征兆,“以前我可以计算出所有概率!但现在……但现在……”
他猛地顿住,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此刻的状态异常。他看着两个女孩脸上混杂着惊吓、委屈和不解的神情,看着她们对自己这“陌生”一面的茫然,一种更深的、名为“无措”的情绪涌了上来。他无法解释这种失控,无法定义这种让他核心都在颤抖的感受。
他想说,现在他会“害怕”,会“后悔”,会因为想到可能失去而感到一种近乎毁灭性的恐慌。但这些词汇,对他而言太过陌生,太过……不合逻辑。
最终,他什么也没能说出来,只是紧紧抿着唇,周身的气息混乱而压抑,那双金色的眼眸中,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属于“人”的挣扎与痛苦。
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其他人。
楚逸尘和帝天第一时间赶到,紧接着是碧姬、万妖王、磐岩、弦歌等人。他们看着现场的气氛,看着惊魂未定的银铃和青羽,再看看那个明显处于情绪风暴中心、与平日判若两人的镜,心中都已明白了七八分。
楚逸尘心中轻轻一叹,他与镜灵魂同源,最能感受到此刻镜灵魂深处那惊涛骇浪般的混乱。他走上前,没有先责备任何人,而是将手轻轻放在镜的肩膀上,一股温和醇厚、带着安抚意味的神力缓缓渡了过去。
“镜,”楚逸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,“没事了,银铃没事,你也做得很好。”
感受到本体传来的温暖与理解,镜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了一瞬,但眼中的混乱并未立刻平息。他垂下眼眸,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,低声道:“我……失控了。这不符合……效率准则。”
帝天看着镜,冷峻的眉眼间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他明白,这是镜必经的成长之痛。
碧姬上前将银铃和青羽揽入怀中,柔声安抚。万妖王摇着头,似笑非笑,却难得没有出言调侃。磐岩沉默地站在一旁,弦歌的琵琶声不知何时变得极其轻柔,如同母亲的呢喃,抚慰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绪。
银铃和青羽看着镜那副不同于往常、甚至显得有些脆弱的样子,心中的那点委屈和不服也渐渐消散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懵懂的明白——镜阿哥,好像变得不一样了,他会生气,会害怕,是因为……在乎她们吗?
楚逸尘轻轻拍了拍镜的肩膀,温声道:“这不是失控,镜。这是你的一部分,很重要的一部分。学会接纳它,理解它,就像你学习任何新的知识和规则一样。”
镜抬起头,金色的眼眸中依旧充满了迷茫与困惑,但在那片混乱的漩涡深处,似乎有一丝微光,开始试图去映照那片名为“情感”的、全新的、未知的领域。
这一次的意外,如同一把钥匙,强行打开了镜心中那扇紧闭的情感之门。门后的世界光怪陆离,难以捉摸,充满了不可控的变量,但或许……也蕴含着另一种形态的力量与真实。未来的他,需要在这理性与情感的漩涡中,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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