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想做什么?”苏景渊察觉到朱慈兴语气中的决绝,心中不由一紧,他上前一步,盯着朱慈兴的眼睛,试图从那片赤红中找到一丝犹豫,“陛下万不可冲动,如今您是大明最后的希望,万万不能有闪失。”
“不如直取北京,杀了多尔衮!”朱慈兴猛地抬高声音,声音虽依旧微弱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像淬火的钢刀,划破了山洞的寂静,“多尔衮是清廷的主心骨,他一死,清军必定大乱——鳌拜与多铎本就不和,没了多尔衮压制,两人定会争权夺利;那些投降清廷的汉臣,也会重新盘算;到时候各地义士响应,复明才有一线生机!若不杀他,朕就算躲到金华,躲到云南,也迟早会被清军找到,到时候还是一死,不如死得壮烈些!”
苏景渊闻言,瞳孔骤然收缩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他连忙上前,按住朱慈兴的肩膀,语气急切:“陛下万万不可!北京乃清廷都城,防卫森严到了极点——九门之外,每门都有三千八旗兵驻守,城墙之上,日夜有弓箭手巡逻;多尔衮的王府更是重中之重,外层有镶黄旗的精兵守卫,内层有他亲自挑选的‘巴图鲁’贴身保护,还有鳌拜带着禁军随时待命。您如今伤势未愈,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,我们身边也只有秦风、林月两名死士,再加上臣,满打满算不过四人,此去北京,无异于以卵击石,不仅杀不了多尔衮,还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,到时候大明就真的没希望了!”
“以卵击石又如何?”朱慈兴猛地抓住苏景渊的手腕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连手背的青筋都暴了起来,他盯着苏景渊的眼睛,眼中满是血丝,声音带着哭腔,却依旧坚定,“朕的父皇,崇祯皇帝,自缢在煤山,连个全尸都没有;朕的皇叔,隆武帝,自焚殉国,尸骨都被清军烧了;还有那些大明的将士,在扬州、在嘉定、在江阴……他们流的血,能染红整条长江!朕若贪生怕死,苟且偷生,躲在安全的地方,看着清军屠戮百姓,还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?还有何颜面称自己是大明的皇帝?苏主事,你不用劝朕,你只需告诉朕,先生是否有能力助朕潜入北京?只要能潜进去,朕就算拼了这条命,也要取多尔衮的首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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