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人是谁？”
康王面色平静，淡淡道：“岳山，二郎如今倚仗之人。若非他，你那宝贝二郎早死在我府上了。”
元庆帝微微点头，“有大将之才，难得一见。”
康王冷笑，“今日便要葬身于此。”
元庆帝不再言语，重新望向战场。
……
兀良哈阿泰与岳山交手数合，渐渐力竭，已露败相。
他使锤全凭骑兵冲阵之势与自身膂力，此刻近身缠斗，招式不及岳山精妙，气力亦逊一筹，难有胜算。
又一记兵刃相撞，他力有不逮，未能完全挡下枪锋，被岳山一枪挑飞头盔。
枪尖擦着头皮掠过，稍偏半分便能贯穿头颅。
胡姬见兄长危急，立刻策马上前，长鞭一卷，缠住岳山枪杆。
“兄长小心，我来助你！”
枪杆被鞭缠住，岳山索性弃枪，左手拔剑横扫。
胡姬腰肢一拧，后仰贴于马背，堪堪避过剑锋。
她直起身，媚眼如丝，“岳指挥使当真不懂怜香惜玉。”
鞭梢一抖，噼啪作响，“岳将军这般勇武，奴家甚是喜欢。若肯投降，奴家可向康王求情，留你一命，做我裙下之臣。”
岳山眉头一皱，“聒噪！”剑光再起。
胡姬拖延片刻，兀良哈阿泰得以喘息。
他暗自嗤笑，“莽夫无谋，岂能硬拼？”
长锤对短剑，优势尽显，他催马前冲，铁锤抡圆砸下。
不料岳山骤然从怀中掏出火铳，火折一点，铳口对准他腋下弱点。
“砰！”
弹丸贯穿肩甲，兀良哈阿泰痛吼坠马。
胡姬愣神间，岳山已踏马飞身而至，剑锋直指其后心。
胡姬身躯一震，勉强挤出一抹笑意。
岳指挥使是瞧上奴家了？若饶奴家一命，奴家愿做您的......
话音未落，她突然瞪大双眼，笑容凝固在脸上，鲜血从嘴角涌出。
她低头看见贯穿腹部的剑锋，原本要抓弩箭的手无力垂下，整个人瘫软倒地。
弥留之际，她只看见岳山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，心中充满不甘。
难道我竟入不了他的眼？他究竟喜欢怎样的女子？
岳山厌恶地啐道：肮脏东西，令人作呕。
兀良哈族人救起阿泰时，岳山已察觉孙启尚未出手，不敢恋战，迅速撤回军阵下令：
全军进攻，剿灭叛军！
秦王府军队推进，失去首领的兀良哈部溃不成军，如麦穗般被碾过。
阿泰目睹族人惨状，怒视孙启：孙启！你还在等什么？
突然，康王府亲卫与羽林卫齐齐举起 ，对准战场所有人。
放箭！
箭雨倾泻而下。
岳山急忙举盾格挡，却为时已晚。密集的箭矢射倒战马，他刚跃下马背，左臂便被擦伤。
一名士兵突然持盾冲来：大人快走！您若有事，全军就完了！
箭太密了，一起走！
属下这条命早该没了！殿下中毒无法指挥，您必须活着！
岳山回望军阵，只见未及列盾的士兵纷纷中箭，兀良哈部已无活口。他咬牙撤回军阵，身后传来士兵最后的呼喊：
带大伙赢啊......
————
太和殿前尸横遍野。
汉白玉栏染血，池中浮满残肢。殿内康王放声大笑：父皇，现在您还觉得儿臣会输吗？
元庆帝凝视殿外，淡淡道：你当真铁石心肠。
康王得意地扬起嘴角：“铁石心肠？坐上王位就该心狠手辣，谁敢反对，我就杀谁，杀到最后，留下的便全是效忠于我的人，岂不痛快？”
他眼神骤冷，语气阴沉：“从前我低声下气，四处讨好，装出一副和善模样，那才是懦弱！是我觉得自己不如他，才需要拉拢别人！”
“只要我够强，所有人都不过是棋子！无人敢违逆，皇位自然就是我的！”
望着病容憔悴的元庆帝，康王笑意更深：“还得感谢父皇教会我这个道理。”
“薄情寡义者，终将众叛亲离，你会后悔的。”
“后悔？我只恨父皇没早点逼我醒悟！”
……
箭雨倾泻而下，兀良哈部全军覆没，兀良哈阿泰身中数箭，动弹不得，最终被射成了刺猬。
惊恐与不甘凝固在他的脸上，再无生机。
岳山退回阵中，一名百户匆忙上前禀报：“岳指挥使，京营已在城外列阵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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