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母望着晴雯,叹道:“糊涂东西!”
晴雯被两个婆子架起,这才回过神来,死死盯着宝玉,泪如雨下:“宝二爷,你若肯听劝,我何至于此?今日既被赶出去,我便撞死门外,也算清清白白!”
王夫人大怒:“反了!这等刁奴留在房里,只会带坏哥儿,赶紧拖走!要死也别死在这儿!”
宝玉缩着头不敢吭声,连看都不敢看晴雯一眼,更别提履行承诺。
晴雯心如枯木,不再挣扎,任由婆子拖拽,昔日大丫鬟的体面荡然无存。
众女眷在场,若不罚晴雯,便得罚宝玉。贾母虽不舍,也只能由着王夫人发落,脸色却难看至极。
“宝玉,还愣着做什么?快回去!”
贾母一声厉喝,宝玉浑身一抖,慌不择路地逃了。
闹剧收场,房中只剩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姑娘,愈发显得凄凉。
众女眷纷纷上前,将两位姑娘迎出,一面簇拥着,一面温言抚慰。
王夫人立在二人身后,暗自咬碎银牙。
老练如她,岂会看 两个丫头的把戏?宝玉再糊涂也懂得吃一堑长一智,怎会无缘无故再来堂前生事?
必是有人设局哄骗,专程要他们难堪。
原以为林黛玉已够可恶,如今连薛宝钗也同流合污,直教王夫人怒火中烧。
可纵有万般恼怒,此刻也只能强忍,还得上前替宝玉赔礼。
宝玉并无恶意,只是行事莽撞,还望二位莫要见怪,我代他向你们赔个不是。
林黛玉与薛宝钗对视一眼,微微颔首,顺势下了台阶。
二人并肩而坐,薛宝钗轻拭林黛玉眼角,柔声问道:茶盏碎片可曾伤着你?
林黛玉摇头轻语:不妨事。那登徒子初次见面就唤什么宝姐姐,合该让他长长记性!
薛宝钗抿嘴笑道:上回你说被他惊扰,只能等侯爷解围,今日总算出了这口气。
林黛玉偷瞄王夫人,低声道:二太太怕是看穿了,你在府里日子更难了。
薛宝钗淡然摇头:正好,我本就不愿久留。
堂上姊妹神色如常,可经此一事,席间气氛再难恢复如初。
往日虽有市井流言诋毁贾府门风,自老公爷回府后本已好转,今日众女眷却亲眼见证了这场闹剧。
更得罪了安京侯,谁愿平白树敌?
众女眷正欲告辞,忽见庭院中宫辇驾到,顿时噤声观望。
西平郡王妃刘氏打圆场道:贾府圣眷正隆,这个时辰还有宫使来访,别家哪有这般荣宠?
贾母与王夫人面露喜色,却见宦官径自通传:两淮巡盐御史林大人千金可在?皇后娘娘宣召。
此言一出,满堂神色骤变,精彩纷呈……
身为皇后近侍,陈矩在女眷面前自显威仪,毫不顾忌旁人颜面,直接在堂上寻起人来。
见过陈公公。
林黛玉起身行礼,气度娴雅。
陈矩闻声望去,顿时舒展眉头,上前寒暄:三年不见,姑娘出落得认不出了,这可怪不得咱家眼拙。
行至贾母跟前,才略一颔首,算是给主家留了三分薄面。
林黛玉低垂螓首:公公言重了。
陈矩环视四周,忽见林黛玉眼含泪光,当即沉下脸来:方才咱家进门时,见个小子仓皇离去,可曾冒犯堂上?
内院重地,童子尚可,岂容外男乱闯?
尖利嗓音如刀锋划过,逼得贾府女眷纷纷低头。
“若受了委屈,待会儿进宫面见皇后娘娘,自会为你主持公道!”
“宫”字刻意加重,不仅令王夫人神色惶然,连贾母的眼皮也微微颤动。
荣国府虽承袭爵位,但实权官职仅有二房老爷贾政的五品员外郎。
虽表面荣宠加身,已是蒙荫可授的最 职,却远离朝堂核心,徒有虚名。
若要重振贾家声威,唯一的指望便是宫中的元春。
如今元春刚入坤宁宫任女使,总算在后宫有了些许地位,不再是卑微宫女。
在皇后身边当差乃天大的机缘,面圣机会大增,唯有如此,方有晋升之望。
正因如此,贾家将全部希望寄托于贾元春一身。
然而后宫险恶,暗流汹涌。元春初得此职,难免遭人嫉恨,处境艰难。
贾家本已无力襄助,若因琐事惊动皇后,反令元春受累,岂不令阖府女眷心惊?
陈矩一语直击贾家痛处。
王夫人一心盼着女儿飞黄腾达,急忙辩解:“公公言重了,玉儿是自家亲戚,姊妹们久别重逢,不过是孩童心性,闲聊几句罢了。”
她哀求般望向黛玉,盼她圆场。
贾母亦坐不住了,接口道:“公公教训得是,平日疏于管教,才让那孽障冲撞宾客,日后定当严加约束,整肃门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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