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更商贩声不绝,四方乡音各不同。
纵使丹青妙手在,难描此间盛景容。
唯有亲临姑苏城,方知阊门盛况。
货积如山,人潮似海。
自阊门至枫桥,十里长街商铺林立,何止万家。
如此繁华之地,怎会饿殍遍野?
那图莫非预示改稻为桑之后的光景?抑或改稻之处已成那般?
岳山携香菱在城中走访探查,心中疑惑渐生。
若说客栈掌柜所言或有一面之词,但多方打听,竟无一人说沈家不是。
果然声望卓着。
这般情形倒也便利,省却不少麻烦。
沈家在吴县颇有声望,或许能探得前任知府的消息。
行至城西僻静处,粉墙黛瓦围着一座宅院,木门半掩。
比起朱门石狮的豪府,沈家宅第显得朴素许多,唯门楣上积善之家的匾额透着亲切。
岳山刚至门前,护院便迎出询问:阁下是问路、求助,还是拜访家主?
回首见香菱紧张地绞着手指,目光低垂,岳山轻握其手,温言道:前来认亲。
护院细看岳山相貌堂堂,不似家主,便道:阁下与家主并无相似,若是行骗,还请他往。
我家老爷品行端正,从无外室。
岳山摇头:非我认亲,是她。
护院见香菱柔弱,态度稍缓:容我通传,二位请先用茶。
岳山补充:就说十二年前元宵走失的女儿,今日特来寻母封氏。
护院领命而去。
二人随引路人至偏厅等候。
院中不见江南园林景致,反是整齐菜畦,质朴中见家风。
不多时,一银发老妪疾步入厅,目光扫视,落在香菱额间红痣上,顿时泪如雨下:我的儿啊!
老妇上前将香菱搂入怀中,颤声道:都怪娘不好,让你受了这么多苦!
封氏泪如雨下,香菱眼眶泛红,在母亲怀里竟真觉出几分血脉相连的暖意。那声刚唤出口,封氏便哭得不能自已。
这些年她夜夜难眠,总怕女儿冻死饿死,或是被卖进腌臜地方。不过四十的年纪,却已皱纹纵横,白发苍苍,背脊弯得如同老妪。
围观者无不唏嘘。岳山起身劝道:既已相认,来日方长,莫要太过伤怀。
封氏打量这气宇轩昂的男子,松开女儿行礼:多谢恩公救我孩儿。她若流落在外,我们母女哪还有重逢之日?如今见她平安,我死也瞑目了。
举手之劳。岳山扶起她,也是小莲儿自己的造化。
听得这称呼,香菱耳根发烫。封氏见二人亲近,便问起渊源。香菱只说岳山从拐子手里救下她,自己长大后凭着江南女子相貌寻到姑苏。
听闻女儿遭遇,封氏又落泪:该让我替孩儿受罪才是!说着要查看旧伤。香菱慌忙躲闪:早好了......这在外头呢。
封氏掏出褪色的虎头帽:你走失后,你爹疯疯癫癫出去寻道,家业也烧光了。我寄居姨妈家,幸得沈老爷收留。她抹泪道,如今你回来,娘去求沈老爷在后院安排住处。
香菱望向岳山,见他点头才应下:听娘的。
香菱脱口而出一个“侯”字,猛然惊觉失言,慌忙收住,红着脸低声道:“劳烦娘亲再同沈老爷说一声,给我相公也安排个住处。”
“你相公?”
封氏一怔。她原想着二人情谊甚笃,毕竟才子佳人,香菱又生得极标致,却未料到已是这般关系。
刚认回的女儿,她不便多言;对岳山,她亦不好评说。倒非岳山不好,只是乍闻此事,心中难免震动。
香菱轻轻点头:“是。”
封氏沉吟片刻:“好,我去问问。”
待封氏离去,厅内复归寂静。香菱拭去眼角泪痕,对岳山道:“侯爷,我娘亲不知您的身份,若有失礼之处,还望海涵。”
岳山素来不拘小节,摆手道:“不知者无罪。只是在外切莫再如此称呼,即便无人也不可。须知隔墙有耳。”
香菱羞赧应道:“相公,我记下了。”
岳山轻笑,指尖在她纤腰间流连:“我不怪你娘亲,不过……你得替她赔罪。”
香菱双颊绯红,心中竟隐隐期待,尤其当他掌心轻拍她臀侧时。
二人正缠绵,门外传来轻咳。
封氏携一位风韵妇人步入。那妇人生得比封氏更显年轻,想必是封氏之姊。
妇人走近香菱,细细端详,喜道:“果真是我封家的姑娘,这般品貌,当真万里挑一。”
封氏接话:“这胭脂痣做不得假,确是我的孩儿。”
妇人连声赞叹。那胭脂痣点于额心,衬得容貌愈发灵秀。她爱怜地挽起香菱的手:“苦命的孩子,这些年不知遭了多少罪。随我进去好生歇息,往后断不让你再受委屈。”
妇人热情似火,香菱却仍惦记岳山:“那我相公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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