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理说,一个小小的浪人想见江浙行省的丞相绝非易事,更不会被管家轻易提及。
但如今这般情形,显然是银子打通了门路。
“生意?眼下还能谈什么生意?”
管家谨慎道:“小的所知不多,只听说那浪人手中握有银矿,银子多得花不完,想在咱们这儿买些贵重物件带回本国。”
“老爷也清楚,这些未开化的蛮夷,看什么都稀罕,不必给什么真正稀罕的玩意儿,也能卖出好价钱。”
“是双屿岛的那帮人?”
“似乎不是,他们不是已经转到福建去了?要不老爷叫他进来问问?”
如今这敏感时期,浪人的身份更是敏感。
但若能谈成这笔生意,补上今年的税银,甚至填补国库亏空,便能彰显他坐镇江南的重要性,以及连岳山也无法撼动的地位。
为官不怕犯错,但凡查下来,又有几人清白?最怕的是对天家再无用处。
赵德庸身为当今左相的门生,转圜的余地已然不多。
“先往牢里递个消息吧,新官既到,他们总该知道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。”
……
枫桥驿,
清晨,王嬷嬷便来到正堂,向岳山表明来意。
“见过安京侯,老身此番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,确有公事传达。京城荣国府的老太太写了家书,托我家老爷转交,想为甄家二爷求情,望安京侯能高抬贵手。”
岳山眉头微蹙,却未出声打断,只静静抿着茶水,待王嬷嬷将话说完。
他深知林如海并非不明事理之人。
王嬷嬷见岳山神色沉稳,暗自点头,心想安京侯果然名不虚传,自有其考量。
“此等大案,自当秉公办理,我家老爷也明白,只是碍于情面,才修书一封托贾家琏二爷带来。”
“信中其实并无特别之言,侯爷一看便知。至于如何打发贾家那位,全凭侯爷定夺。”
岳山放下茶盏,微微颔首:“好,我知道了,有劳嬷嬷走这一趟。”
王嬷嬷摇头道:“昨夜匆忙,未及向侯爷禀明。姑娘允我暂住驿馆,但此处毕竟是侯爷居所,由姑娘做主似有不妥。只是再过几月便是夫人忌日,届时我带姑娘前去祭拜,还望侯爷体谅。”
岳山淡然一笑:“驿馆内务,林妹妹自可做主,嬷嬷安心住下便是。至于祭拜之事,我早已与林妹妹约定同行,届时带上嬷嬷也无妨。”
王嬷嬷闻言一怔。她本意是岳山身为外人不必参与,可听其言下之意,倒显得她才是外人,岳山与林黛玉早有约定,捎上她不过是顺带。
她心中暗惊:林黛玉与岳山竟已如此亲近?祭拜亡者,在官场之人眼中本属晦气,避之不及,岳山却甘愿前往?
王嬷嬷对安京侯的印象又深了几分。原以为他是传闻中粗犷的武将,如今看来心思细腻,难怪林黛玉愿追随左右。
她讷讷点头,忽见两名丫鬟从里屋走出。
瑞珠宝珠收拾了床铺,抱着换下的衣物准备浆洗。今日秦可卿月事在身,这沾水的活儿终于轮到她们。
见堂上坐着一位陌生嬷嬷,二人虽不认得,但能入内堂与侯爷叙话,想必是亲近之人,便未多问。
瑞珠抱着岳山的墨青色衣袍,宝珠则捧着一套月白裙钗。
宝珠停下脚步问道:“老爷,林姑娘的衣物是送回她房里交给雪雁姐姐,还是我们直接拿去洗?这些可不能交给浣衣的小丫鬟吧?”
岳山嘴角微抽,瞥见王嬷嬷眼神发直,盯着宝珠怀中的衣物,似有些恍惚。
他无奈扶额:“你们洗好再交给雪雁。”
“是。”
“先用饭,再去洗。”
宝珠连连点头:“那我去叫雪雁姐姐来用膳。”
二人离去后,王嬷嬷回过神来,迟疑道:“侯爷,您与姑娘……”
岳山连忙笑着打断:“是,我们每日一同用膳,六年来已成习惯。”
王嬷嬷眉心微蹙,却不好多言。她心知岳山已听明白话中之意,偏生对方故作糊涂,她也只得作罢。
转念想到林黛玉尚未来葵水,远未到老爷担忧的地步,王嬷嬷心下稍宽。
嬷嬷若还未用早膳,不如一同用些?
王嬷嬷欠身道:老奴恭敬不如从命。
见屋内摆开两张案几,王嬷嬷略感诧异,不想这屋里竟有这许多人。
不多时,廊下便聚了一群小丫鬟,叽叽喳喳好不热闹。
开饭啦!今儿有什么好吃的?
雪雁抢先钻进来,抬眼望见堂上情形,顿时敛了笑容,缩着脖子往墙边躲。
王妈妈......
见雪雁这般失礼,尤其当着岳山的面,王嬷嬷额角直跳,强压着火气向岳山解释:侯爷见谅,林府素来规矩严明,这丫头疏于管教......
岳山摆手笑道:无妨,小姑娘活泼些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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