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仕渊精神抖擞地使了个眼色,甄应嘉立即接话:“我身为苏杭织造局监督,只为宫中办差,苏州此案与我何干?为何拘我下狱?求公公明鉴,还我清白!”
“这……”
几人施压甚重,陈矩一时语塞,面露忧色看向岳山,欲中断审问。
岳山却抬手示意:“带证人上堂。”
堂下众人不屑回头,只当又是岳山的“相好”来作证。
身份不明又与岳山私交甚密者,本就不足为证,他们毫无惧意。
只要拒不认罪,赵相自会周旋。
不料来人亦戴枷锁镣铐,拖地之声刺耳。
徐耀祖回首,竟见一张熟悉面孔——沈家家主沈逸书。
他心头一震:大好局面,又要被岳山逆转?
不甘之下,徐耀祖急声提醒:“老沈,慎言!”
押送兵卒毫不客气将他按回:“老实点!”
昔日温雅的沈家主已形如枯木,魂灵尽失。
此前岳山安排他与家人相见,妻子封氏告知:沈家活路,早被岳山斩断。
再坚固的联盟,内部分化便不堪一击。
“草民沈逸书,认罪。”
沈逸书重重叩首,嗓音沙哑:“草民利欲熏心,受徐耀祖指使,曾为陷害朱知府造势,对其冤死难辞其咎。”
“其后毁堤淹田未成,徐耀祖囤粮无措,其子徐浪托我焚毁漕帮粮仓。”
“此二罪,草民甘愿受罚。家眷毫不知情,求侯爷开恩。”
岳山步步紧逼,冷声道:“传徐耀祖之子徐浪上堂!”
徐浪自幼养尊处优,在牢中熬了月余,早已形销骨立,哪还经得住这般折磨。
他不敢看父亲的神情,见沈逸书认罪,便也伏地认罪,彻底放弃了挣扎。
毕竟他只是个传信的,并非主谋,即便定罪也不至死。
接连两名证人认罪,局势已然逆转。
岳山却仍未罢休,目光如刀般刺向甄应嘉,令其浑身一颤。
“贾琏何在?上前回话!”
一直在旁听审的贾琏双腿发软,不由自主地迈步出列。
他何曾见过这等阵仗?三品 跪地如丧家之犬,他哪敢违逆岳山之意。
贾琏虽品行不端,却也有几分机灵,心知岳山传唤他的用意,连忙躬身道:“侯爷、公公、御史、知府诸位大人,小人乃荣国公府贾琏。此番南下,是受甄家所托,为甄二爷说情,并带了甄家的礼单。”
“甄应嘉,贿赂主审,你还有何话说?”
甄应嘉愕然望向贾琏,咬牙道:“岳山,你非要拉贾家下水?何况家中行事,与狱中的我何干?”
岳山点头:“有理,本官这就派人去金陵,提审你府上亲眷。”
甄应嘉气得几欲呕血,却紧抿嘴唇不再言语,生怕再被岳山抓住把柄。
不过岳山的话倒也提醒了他——家中既已打点京中,必会向孙太后求情。大昌以孝治天下,只要太后开口,隆佑帝必会留情。他索性闭口不言。
堂审风云再起。
岳山喝道:“带人犯!”
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被押上堂来,衣上赫然印着“牢”字,显是刚从衙门缉拿。
那人满脸茫然,尚未弄清状况。
岳山厉声质问:“九月初五,你向钱仕渊传递何讯?幕后主使是谁?从实招来,若敢隐瞒,以同党论处!”
钱仕渊面色骤变——他早该想到,牢中消息岂能轻易传递?一切皆是岳山设局!
求生的欲望蒙蔽了他的理智,让他忽略了最关键的破绽。
那 吓得魂飞魄散,跪地颤声道:“是……是有人给了银子,还说钱参知罪名难定,赵相仍在……小人是鬼迷心窍啊!”
局势陡转,陈矩与王宪之相视一眼,既叹服岳山的手段,亦心知此案终究绕不开那位权倾朝野的赵相。
江浙惊天大案,若说与一地丞相无关,才是怪事。
丞相权势滔天,弊端丛生,即便剥离军权,对民生仍有极大掌控,俨然一方土皇帝。
先前岳山提及赵相与倭人勾结,如今看来更添可信。
所幸陈矩已连夜写好密信,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,岳山的谋划必不会因此受阻。
公堂上寂静无声,唯有刀笔吏翻动纸页的沙沙声,记录着堂上供词。
徐耀祖压抑的情绪骤然爆发,先是冷笑,继而狂笑,目光扫向钱仕渊与甄应嘉,讥讽道:“今日这场闹剧,我还当你们有何后手,原来也不过是岳山掌中棋子!早知你们如此愚钝,我何必与你们 ?”
“甄应嘉,你还在等宫里的人救你?难道看不出这位公公早已站在岳山那边?”
他猛然抬头,死死盯着岳山,癫狂道:“起初我不懂侯爷为何紧咬此事不放,如今总算明白了——你不过是为了军饷剿倭!”
“安京侯名声赫赫,可在我看来,不过沽名钓誉!你赢了徐家,赢了甄家,可将来功成名就时,你自己又能逃得过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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