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惊未平,下一行字更如惊雷:来府商贾实为安京侯所遣?其夜袭双屿,倭寇巢穴已荡然无存?
赵德庸两腿一软,瘫坐在地昏死过去。
堂上顿时大乱,仆从七手八脚将他扶上座椅,掐人中灌温水。良久,一阵剧咳后赵德庸转醒,面如死灰:完了……陛下眼里我已成通敌叛国之徒!这根本是安京侯的局啊!
“此役过后,江南世家皆要俯首于安京侯膝前,乞求宽恕。依安京侯在沧州的手段,此番敛财必不在少数,国库亏空早已填补!”
“狠,当真狠毒!”
赵德庸猛捶大腿,却已觉不出痛楚,满心只剩无尽悔恨。
这悔恨非因过往所为,只恨谋划不够周密,竟遭安京侯暗中算计。
恰在此时,门外又有人来报,称东瀛国使者遣人送来书信。
赵德庸面色骤变,眯起双眼,“什么倭国使者?定是岳山那奸贼派人假冒,欲坐实我通倭之罪!双屿岛已被荡平,哪还有倭国使者能传信?他真当老夫如三岁稚子般好骗?”
堂下跪伏的仆人颤声道:“老爷,小人从双屿岛逃出时,确带了一封信,是藤原佐木托人转交的。”
“原以为倭国大势已去,老爷不宜再与之牵连,方才未敢呈上。”
“藤原佐木?”
此名赵德庸并不陌生,此人乃汪顺麾下首席幕僚。若汪顺领兵出征,留守双屿岛的必是他。
此刻竟有信传来,莫非他未被安京侯擒获,反而逃脱了?
思及此,赵德庸不禁踌躇起来。
如今门外不知埋伏了多少锦衣卫,或许正等着一声令下,将他全家押入诏狱问罪。
接信便是坐实通倭之罪,可不接信,眼下还有生路吗?
赵德庸脸色阴晴不定,终对仆人道:“呈上来,我倒要看看他写了什么。”
信笺展开,只见上书:“后日拂晓,宁波府近海将停泊东瀛官船一艘。赵相大才,又系我国挚友,若大昌无容身之处,可来相投。”
“良禽择木而栖,贤臣择主而事。双屿岛之耻,我天国必雪,终将向安京侯复仇。赵相难道不想亲眼目睹这一日吗?”
赵德庸读罢怔住,求生之念与对岳山的恨意交织,理智彻底溃散。
况且,局势已坏到极致。
若投奔倭国,留在故国的亲族或受牵连,但至少他能活命。
宁教我负天下人!
只要能活下来,向岳山复仇,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?
赵德庸终于咬牙道:“回信,我必如期而至。”
……
沧浪园内,
小丫鬟们正忙着筹备庆功宴,另一厢房中,龄官等十二个丫头也在商议该演哪出戏码。
她们出身苏杭,此地最尚昆曲。富贵人家若无家养戏班,连待客都觉得颜面无光。
昆曲取材广博,唐诗、宋词、元曲皆可入戏,辞藻精雅,意蕴深远,时人视为雅好之最。
她们并不清楚安京侯偏爱哪类戏曲,一时难以抉择。
芳官忧心忡忡道:“安京侯是威震四方的大都督,若贸然唱些儿女情长的戏码,只怕不合他心意。”
“这次是林姑娘给的机会,咱们得揣摩侯爷的喜好,可眼下却摸不准他的心思。”
蕊官提议:“咱们不便直接打听,不如问问那些丫鬟?”
龄官思索片刻,为了姊妹们不再受苦,曾与林黛玉说过话的她便主动揽下这事,“我去问问,你们先去收拾屋子。”
……
正堂偏房,
此处原是秦可卿的住处,但她此刻不在,被丫鬟们哄着与薛宝钗、妙玉游园去了。
秦可卿虽为丫鬟,但小丫鬟们念及她曾是官家 ,又年长体贴,常照料她们,便不让她操劳。
其实,小丫鬟们另有心思,聚在秦可卿房中,急切翻找那个令她们心心念念的小匣子。
正要去忙的晴雯也被她们硬拉了过来。
此时,莺儿和香菱正补看近日遗漏的故事,为方便阅读,她们将报纸裁剪装订成册。
两人读得入神,晴雯虽好奇内容,但因与她们不算熟络,不便凑近,只得独自站在一旁。
屋内一时安静,忽听垂花帐内瑞珠欣喜喊道:“找到了!晴雯快来!”
有了前次教训,晴雯回去后苦练开锁技巧。
她用铜锁反复试验,终于明白单靠一根针难以撬动,需另一根按住机关才能挑开。
这次她信心十足,走到榻边挽袖道:“放心,我练过多次,定能打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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