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位姨娘笑盈盈地凑到林黛玉身边,温声劝慰:“姑娘别多心,你们二人情真意切,便是铁石心肠也该软了。老爷眼下不过是拉不下面子,这婚事迟早要成的。”
周姨娘在一旁出谋划策:“侯爷若备齐三书六聘,当场立下婚约,岂不名正言顺?”
白姨娘接过话头:“寻常人家自然这般,可侯爷何等身份?若能请动圣旨赐婚,岂不比民间婚约体面百倍?”
“老爷最重颜面,若陛下亲自指婚,再由礼部风光操办,他怕是欢喜都来不及。”
二人越说越直白,竟连开枝散叶的话也扯了出来,臊得林黛玉满面通红,低头绞着帕子不发一言。
“咦?老爷和岳将军去哪儿了?”
雪雁掀开毡帘探头张望,双髻上的珠花随动作轻晃。
“方才明明说要传膳的,怎么一转眼人都不见了?”
她四下张望,目光忽地落在茶案上那碗冒着热气的药膳上——这已是林黛玉第六回借口逃开的“心意”。
凑近嗅了嗅,古怪气味惹得雪雁直皱眉。可终究耐不住好奇,她抄起汤匙跃跃欲试:“姑娘,这汤再不喝可要凉了。”
林黛玉如蒙大赦,连忙推过去:“给你罢。”
雪雁欢天喜地捧起碗,刚咽下一口便僵住了。舌尖发麻,泪珠扑簌簌滚下来:“姑娘害我!这汤……这汤有毒!”
“我还没用晚膳就要死了……”她抽抽搭搭哭诉,惹得众人笑作一团。周姨娘忍着笑递上茶水:“还不是你前日撺掇老爷下厨?这羹汤原是他要与侯爷较劲的,偏教你赶上了。”
“姑娘若嫁去侯府,你这馋嘴丫头可怎么办?”
雪雁抹着眼泪嘀咕:“侯府的汤……总比咱们府上的强些。”
周姨娘扶额无言。
……
盐院正堂内,官吏们对着账册愁眉不展。
重新核查安京侯的账目后,他们发现蹊跷:往年春夏之交用盐清淡,今年却莫名多拨了大批盐引。更怪的是,账目严丝合缝,竟寻不出半分篡改痕迹。
“林大人,侯爷。”有人捧着账册喃喃,“这多出的盐引……究竟去了何处?”
厅堂内,岳山与林如海一前一后步入,众幕僚纷纷起身相迎。
岳山虽官阶更高,却刻意落后半步,这番姿态令在场众人暗忖:看来盐院大人与这位乘龙快婿已达成默契,连查案这等机密要务都让岳山参与,必是心腹无疑。
既无避讳,师爷们便将蹊跷之处悉数道来。那位绍兴籍的幕僚捻须分析:按往年旧例,盐引暴增多是奸商虚报囤积,待价而沽。不如彻查各盐商账目?
听罢禀报,素来沉稳的林如海也蹙起眉头。宦海浮沉十余年,他太清楚这些细微异常往往暗藏惊涛。非时令的销量激增、去向成谜的官盐、短缺的盐税——正值盐课考绩关头,处处都透着凶险。
可查出何处盐仓出库最多?林如海沉声发问。绍兴师爷立即回禀:回大人,是鲍家。
——
暮色浸染扬州城,沿河灯盏次第亮起,将运河水染成流动的锦缎。虽值隆冬,夜市喧嚣仍随着渐浓的夜色蒸腾而上。
急促马蹄声划破街道的喧闹,两骑快马掠过青石板路。得知鲍家涉案,翁婿二人当即策马直奔南城。马背上林如海向岳山细说根由:扬州八大总商渐成六家,这鲍氏向来乐善好施,捐输纳粮从不落人后——去岁苏州赈灾便是他家牵头。
缰绳在掌心勒出红痕,林如海声音混着马蹄声传来:双屿岛案牵涉的盐商里没有鲍家。不过被查办的两家让渡了不少盐引,他家销量增长本在情理之中。
眼见飞檐斗拱的盐商园林已在前方,林如海勒马低语:待会儿先礼后兵。盐商关系千丝万缕,鲍家如今隐为行首,切莫打草惊蛇。
岳山按着腰间刀柄颔首。两匹汗血马踏碎满地灯影,朝着那灯火通明的朱门疾驰而去。
经过府衙大门时,只见人群密密麻麻围得水泄不通,黑压压一片,根本无法通行。
岳山眉头微蹙,按理说此时已过府衙下衙时辰,却仍有这么多人聚集,实属反常。
他不免心生疑虑。
林如海同样皱眉观望,询问后得知,原来有人越级上告,正在衙门前受五十鞭刑。
岳山牵马挤入人群,见一妇人被绑在长凳上,口中塞着棉絮,粗布衣衫已被抽得破烂,伤痕红肿刺目,不由得眉头紧锁。
林如海叹息道:“此为律法所定,乡民不赴县衙,越级上告,须先受五十鞭,以防扰乱刑案。”
“《洗冤录》中不乏此类故意越级搅乱刑案之事。”
岳山低声道:“她既敢来府衙,必知此规,却仍甘愿受刑,可见冤情非轻。”
“这般重刑,实在不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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