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相见,相拥而泣。邢岫烟红着眼眶哽咽:“竟还能见到姐姐……”
妙玉轻抚其背:“我与师父暂居城外道观,来日方长。”
“莫哭了,你怎清减许多?”
邢家父母只当女儿是攀附工具,丢在贾府便不闻不问。邢夫人对这穷亲戚也冷淡,致邢岫烟形同透明。
除偶尔探访探春、迎春外,终日无所事事。
贾府倒未克扣月例,照份例月给二两,却被邢夫人截去半数,余下需寄回父母,身无分文。
无油水可捞,仆婢自然怠慢。虽无恶奴欺主,也无人当她正经主子。
这般境遇,日渐消瘦。
邢岫烟却倔强,强笑道:“听闻侯爷为伯父 ,我欢喜极了。”
“今日重逢,恍如梦中。”
这对自幼相伴的姐妹执手相看,泪眼婆娑。
拭泪整衣,邢岫烟引路道:“我带姐姐见见贾家姊妹,她们待我极好。”
二人携手穿廊,衣袂翩跹。雾霭氤氲间,恍若谪仙,引得仆妇驻足惊叹:
“府里何时来了这般人物?”
“似是奶奶的远亲。”
“这般品貌,若让爷们撞见,魂都要丢了!”
喧嚣的议论声丝毫未入二女耳中,她们径直来到王夫人院后的抱厦,此处正是三春与李纨的居所。
此刻尚不到晌午,正是姐妹们嬉戏玩乐的时辰。
正中的房门敞开着,垂着葱绿色的厚毡帘以御寒风,帘外立着个脸颊微红的小丫鬟。
邢姑娘,姑娘们等候多时了,快请进吧。
有劳了。
邢岫烟温声应答,携着妙玉步入屋内。
妙玉生性清冷,眉目间自带疏离之意,令人不敢轻易接近。
她一进门便引得众姐妹注目,几人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。见她手持佛龛,装束独特,众人纷纷合十行礼:见过师父。
妙玉略一颔首,屋内气氛略显凝滞。
活泼爽利的史湘云率先打破沉默,拉着邢岫烟问道:快说说,这位姐姐是谁?
邢岫烟被她拽得踉跄,忙道:这就是我常提起的,自幼一同长大的姐姐,也是我的师父。
苏......
邢岫烟话到嘴边,怕触及妙玉伤心事,回头望了她一眼。
妙玉眼帘低垂,微微点头。
邢岫烟这才继续道:便是先前说过的,安京侯在苏州那桩案子,还了姐姐父亲清白。
身世坎坷的姑娘总能赢得同情。
妙玉一身道袍,却盘着发髻,分明是带发修行的居士。这般特别的装扮,想必藏着不少故事。
久居深闺的姐妹们最缺新鲜见闻,连忙请妙玉入座,奉上香茶点心,热络地问起苏州旧事。
不多时,宝玉从外间回来,忽见屋内多了一位超凡脱俗的女子。她侧身而坐的剪影已令人惊艳,谈吐间更显不凡。
灼灼目光令妙玉不适,蹙眉回首,竟见是个男子。
妙玉诧异道:闺阁内室,怎会有男子?
众女这才注意到宝玉。
探春解释道:这是二房的宝二哥,与我们一母同胞,自幼同住,尚未婚配,故仍在闺中作伴。
妙玉眉头一挑,起身冷然道:不合规矩,我先告辞了。
宝玉浑然不觉她的嫌弃,反而凑近道:姐姐仙姿玉质,倒似曾相识。
妙玉毫不掩饰厌恶之情:初到京城,并无故交。
宝玉喜上眉梢:巧极!师父这身打扮,必是为贾家祭祀而来。既与荣国府结缘,日后若有难处,尽管来找。
师父且与姐妹们叙话,我不打扰便是。
宝玉相貌俊秀,虽言语自负,倒也谈不上失礼。
初入荣国府时,妙玉便听闻过贾宝玉的声名,与安京侯截然不同。
一个是力挽狂澜的年轻俊杰,一个是内帏厮混的纨绔子弟,屡屡冲撞闺阁女眷,声名狼藉。
不料刚来便撞见了他。
出身官宦之家的妙玉,实在难以理解荣国府的家风,为何这般纵容他?
在众姑娘的挽留下,妙玉才勉强留下。
她略作沉吟,回应道:“安京侯在苏州时,肃清江浙官场,更剿灭盘踞双屿岛多年的倭寇。”
“数十年的海患,被他逐一击破。”
“逐一击破?”
史湘云最爱英雄事迹,兴致勃勃追问:“师傅快说说,如何逐一击破?”
妙玉正要细说,忽见不远处的贾宝玉脸色涨红。
无人理睬他,却突然变色,妙玉顿时了然——他在嫉妒安京侯。
想到此处,妙玉心中暗笑。
“好,我便细细道来。那时,我正住在安京侯下榻的枫桥驿。”
此言一出,众姑娘丫鬟皆兴致盎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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