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她回到屋,重新铺开《拓荒图》。油灯昏黄,她用炭笔在那三道叉旁边画了个圈,又在图边缘标出七处可开荒的坡地。她正要收笔,忽然发现——那三道叉的刻痕,比其他线条浅,像是后来加的,而且方向微微偏左,像是左手刻的。
她放下笔,吹灯。
黑暗里,她听见自己指甲轻轻刮过桌面的声音。
第二天清晨,她带着阿禾和五个妇人去西南洼地勘察。地势低,积水未干,踩上去泥浆没到脚踝。她用竹竿探了探土层,又抓了把泥闻了闻。
“能种。”她说,“先排水,再铺草木灰。”
正说着,远处传来马蹄声。她抬头,一队商旅模样的人正从北边官道过来,领头的骆驼背上插着旗,旗角卷着,看不清图案。她眯眼看了看,忽然盯住最后一辆马车的车底——那里用黑漆画着一道叉,湿泥还没干透。
她望着那道叉,脑海中突然闪过上元灯会那夜蒸饼底面的火纹,二者竟有相似之处,都是三道痕迹的排列组合,只是位置和表现方式不同,这会是巧合吗?
她转身就走,步子越走越快。
回到村口,她拦住正要去井台打水的赵王氏女儿:“你昨天说的马车,是不是有骆驼?”
少女点头:“三匹,驼峰上挂着铜铃。”
“铃声几响?”
“三长两短。”
陈麦穗攥紧了鹿皮囊。她忽然想起上元灯会那夜,她塞进陶瓮的蒸饼,底面就刻着“三长两短”的火纹。那灯后来被戍卒插进城门陶瓮,火光映出裂痕——而那裂痕的走向,和现在这张《拓荒图》上的水脉线,竟是一样的。
她快步回屋,从囊里抽出竹简,翻到记灾情那页。血字“流民自北来”已经干了,颜色发黑。她用炭笔在下面画了一条线,连向西南洼地的三道叉,又从叉画出一条虚线,直指盐田中心。
她站起来,走到门口,望着那片刚种下的红薯地。日头正高,风停了,竹签上的布条垂着,一动不动。
她感受着囊中残片的凉意,将其握在掌心。冰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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