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德脸色变了变,仍不松口:“规矩就是规矩。你若真无私心,就该等祠堂决议,而非私自设田试验。”
麦穗没再争。她转身走了。走出院门时,听见赵德在背后轻声说:“你那三瓮水……若真不臭,我再议。”
她没回头。
回到家,她蹲在田埂上,用炭笔在陶片上写:“技可传,谣难止。需势。”写完,她把陶片塞进鹿皮囊,又去看了那三瓮水。小娥正蹲在旁边记录,见她来,小声说:“‘新肥’那瓮有点酸味,但不臭。‘旧肥’的开始发馊,‘无肥’的那碗,米都浮起来了。”
麦穗点头,掀开“新肥”瓮的草席,凑近闻了闻。确实微酸,却无腐臭。她把席子重新盖好,低声说:“再等两天。”
当晚,她把轮作图陶片拿出来,用炭笔在边缘添了一行小字:“若此法得行,当立田教所,教人识肥、辨土、轮地。”她写完,吹灭油灯,躺下时听见院外有脚步声,很轻,停在院墙外,又慢慢走远。
第五天一早,麦穗刚打开院门,就见小娥跑来:“‘新肥’瓮的水清了!豆渣沉底,粟粒还完整,闻着只有点酸气!另外两瓮,全臭了!”
麦穗立刻去了田头。那三瓮水摆在晒谷场边,围了一圈人。她当众掀开盖子,让众人闻。果然,“新肥”瓮酸而不腐,“旧肥”瓮腥臭扑鼻,“无肥”瓮的米已发黏生白毛。
有人小声说:“怪了,一样的东西,咋就不一样?”
麦穗拿起炭笔,在陶片上写下:“腐熟之肥,杀秽生养;生粪入地,反害苗根。”她把陶片立在“新肥”垄边,说:“肥要沤,地要轮,不是我定的,是地自己说的。你们不信人,也得信地。”
人群静了片刻。有个年轻后生犹豫着问:“那……我家那块南坡地,连种四年粟,今年苗稀,能用这法子救吗?”
麦穗正要答,忽听赵王氏在人群外尖声喊:“别信她!那瓮水里肯定加了药!她连饭都敢下咒,还能不敢弄鬼?”
众人一愣,又退开几步。
麦穗没看她,只对那后生说:“你带我去你地头看看。若地还能救,我教你沤肥,不收一粒粮。”
后生犹豫片刻,点头。
麦穗转身要走,忽见赵德站在祠堂门口,远远望着这边。她朝他点头,他却转身进了门,门“吱呀”一声关上。
麦穗没再等。她跟着后生往南坡走,鹿皮囊拍在腿侧,左腕的艾草绳被风吹得微微晃动。走到村口,她忽然停下,从囊中取出一块新陶片,刻了几个字:“堆肥有法,轮作有道,愿学者,田头见。”
她把陶片插在路旁土台上,转身继续往前走。身后,小娥悄悄跟上来,手里捧着那三瓮水的记录陶片。
麦穗走到南坡地头,蹲下抓了把土。土干硬,裂缝里夹着去年的粟根。她捻了捻,对后生说:“这地饿狠了,得先喂肥,再歇一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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