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看得真切,哗然声更大。
麦穗没追,只低头看着那摊在地上的泥盐,踢了踢,又抬头看阿禾。
阿禾站着没动,手还按在陶碗上,指尖发白,可腰杆挺得笔直。
麦穗从鹿皮囊里掏出一块新陶片,用炭笔写了个“盐”字,递给她。
“记下来。”她说,“下次再有,就知道怎么查了。”
阿禾接过,手指蹭了蹭笔迹,慢慢塞进怀里。她低头看那摊在地上的泥盐,忽然弯腰,从里面捡起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石子,放进陶片旁边。
石柱走过来,看了眼地上的麻袋,又看了眼阿禾,没说话,只把手里的铜牌往腰带上一别,转身走了。
麦穗扛起锄头,往田里走。阿禾跟上,两人一前一后,走到田埂边。
麦穗停下,指着远处说:“那边的坡地,开春可以试种芥菜。腌菜得用好盐,咱们得自己想办法。”
阿禾点头。
麦穗又说:“你今天说得很好。”
阿禾没应声,只低头看着手里的陶片,忽然问:“麦穗姐,我要是能把好盐找出来,村里人会不会……不再怕我?”
麦穗看了她一眼,没答,只把锄头往地里一插,弯腰抓了把土,搓了搓,扔掉。
“人怕的不是你。”她说,“是不知道你能干什么。”
阿禾没再问。
她站在田埂上,风吹得袖口猎猎响,怀里陶片贴着胸口,那块黑石子硌得有点疼。
她没拿出来。
麦穗往前走,阿禾跟上。
走到半路,麦穗忽然停下,从鹿皮囊里摸出另一块陶片,写了几笔,递给阿禾。
阿禾接过来,上面写着:“盐商车轮印,深三寸,左轮微偏。”
她抬头,麦穗已经走远了。
阿禾攥紧陶片,快步跟上去。
麦穗的脚步没停,左手扶了扶左腕的艾草绳,右手握紧锄头柄,指节泛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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