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嘀咕:“地还能喘?”
“你踩过刚翻的土吗?”麦穗问,“早上凉,中午烫,晚上又潮。它是不是在呼吸?徐鹤说,会呼吸的东西,就得伺候着来。碱地给它酸,湿地给它干,冷土给它晒——跟治人病一样。”
底下安静了。
阿禾拿出她用兽皮做的模型,摊在地上:“这是咱们村的地形。红点是低洼,蓝线是风道,黄圈是阳坡。按羊皮卷,阳坡可以早播五日,风道边要种挡风草,低洼地得加灰防烂根。”
一个年轻妇人举手:“我家那块地总不出苗,是不是……也该调?”
“拿来量。”麦穗从鹿皮囊里掏出陶管温度计,“明天我去你地里取土,测温,看湿,再定法子。”
那一夜,讲到月亮升到头顶。散场时,五个人留下名字,要跟着学。
徐鹤走的前一天晚上,麦穗带了碗新拌的堆肥去草庐。他靠在席上,脸色灰白,但眼神清亮。
“我问你个事。”麦穗把碗放在他手边,“要是有人拿到这卷子,却把它锁起来,当成私产,怎么办?”
徐鹤没答,只看着那碗堆肥,伸手捏了一点,搓了搓:“有菌丝,不错。”
“你还没答我。”
“技不传,如灯不点。”他把碗推回去,“篓空则技亡,篓满则道生。你要是真传,就别怕人学,也别怕人改。改到最后,还是从你这儿出去的。”
麦穗没再问。
第二天清晨,她带着阿禾和五个报名的妇人,去了自家田头。她从油布包里取出一份抄好的羊皮卷副本,放进一个陶罐,埋进土里,上面立了块小石,刻着“第一课”。
然后她蹲下,抓起一把土,放进陶碗,又倒入新调的堆肥,轻轻拌匀。
阿禾跟着蹲下,其他人也一一照做。
麦穗抬头,看着她们:“土不言,养万人;技不私,传千春。”
众人跟着念了一遍。
麦穗端着碗,往前走一步,把土和肥倒在石边,用木铲抹平。
阿禾正要开口,麦穗突然抬手示意她别动。
远处坡上,一个人影站着,手里拄着根长杖,没走近,也没走远。
麦穗没说话,把木铲插进土里,铲起一捧新土,撒在堆肥上。
喜欢我在大秦种田养家请大家收藏:(m.20xs.org)我在大秦种田养家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