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皱眉。赵石柱的信是从陇西军驿转来的,按理不该经过北境商路。耶律齐怎么会正好遇上?
她把信掏出来,重新展开。羊皮背面没有印章,只有几道刮痕,像是被人匆忙抹去过什么。她凑近闻了闻,墨味底下,有一点极淡的腥气,不像是血,倒像是……干透的奶渍。
她记得赵石柱提过,军中传信,重要文书要用羊奶写暗文,遇火显字。可这封信,连火都没烤过。
她盯着那几道刮痕,手指慢慢收紧。
这时,远处传来脚步声。
耶律齐披着斗篷走来,手里拎着空水袋。“嫂子,借点水。”
麦穗把信收好,起身去打水。她舀了一瓢,递过去。
耶律齐接过,仰头喝了一大口,喉结上下动了两下,忽然说:“柱子哥让我告诉你,路上吃的干饼,咸了。”
麦穗一愣。
赵石柱从来不挑食。更不会专门让人带话来说饼咸。
她看着耶律齐的眼睛:“他还说了什么?”
“说你腌的菜干,比军粮好吃。”耶律齐咧嘴一笑,露出一颗金牙,“还说……让你别总熬夜,伤身子。”
麦穗没应声。她记得上次通信,赵石柱写的是“勿念,安”。从没提过吃食,更不会关心她熬不熬夜。
她低头看他喝水的动作——右手握瓢,左手自然垂在身侧,可拇指却微微勾着,像是习惯性地护住袖口。
她教赵石柱写字时,他也是这样,左手总想遮住右腕上的旧伤疤。
眼前这个人,用的是右腕发力,袖口敞着,毫无遮挡。
麦穗把水瓢放进桶里,发出一声轻响。
她抬头,笑了笑:“路上辛苦了。明天走?”
“嗯,还得赶下一程。”耶律齐抹了把嘴,“顺路去趟北集,换点盐。”
“换盐?”麦穗靠着井台,不动声色,“最近北边不太平,商队都绕道了。你怎么敢走?”
“我有办法。”他拍拍驼囊,“熟路,快得很。”
麦穗点点头,忽然问:“你认识徐鹤吗?”
耶律齐一顿。
“那个背药篓的老头。”她补充,“常走陇西道。”
“不认识。”他摇头,声音干脆。
麦穗笑了:“哦,我以为你们一路人。”
她弯腰提起水桶,转身往灶房走。走到门口,停下,没回头。
“明天走之前,把马留下。”
“我想试试,它能不能拉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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