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痛欲裂。
像有无数根细针从太阳穴内侧反复扎刺,林默在尖锐的疼痛中恢复了意识。他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模糊的、不断晃动的暗黄色光影。他深吸一口气,鼻腔里立刻充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——浓重的灰尘味、某种东西腐朽的酸味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、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。
他眨了眨眼,视野逐渐清晰。
自己正坐在一张冰冷的、硬木制成的课桌后面。课桌表面布满划痕和干涸的、不明来源的污渍。他环顾四周,心脏骤然一沉。
这是一间教室。
一间极其破败、仿佛被遗弃了数十年的教室。
肮脏的窗户玻璃大多碎裂,仅存的几块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,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、令人窒息的灰雾,透不进一丝天光,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蒙。昏暗的光源来自头顶,几盏老旧的、挂满蛛网和灰尘的荧光灯管,正发出滋滋的电流声,不稳定地闪烁着,将整个教室映照得一片惨淡,光影随之扭曲晃动,如同鬼域。
教室里不止他一人。
在他周围,横七竖八地或坐或躺着十几个人。有穿着西装、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,有衣衫不整、眼神惊恐的年轻女子,有穿着校服却一脸茫然的学生,甚至还有一个头发花白、身体佝偻的老太太。他们和他一样,似乎都是刚刚醒来,脸上混杂着茫然、恐惧和尚未完全褪去的睡意。有人在小声啜泣,有人在压抑着惊呼,更多的人是像他一样,强忍着不适和恐慌,警惕地打量着这个诡异的环境。
“这…这是什么地方?”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服、身材魁梧的男人猛地站起来,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颤抖,“谁他妈把我弄到这来的?!”
他的声音在空旷破败的教室里回荡,显得格外刺耳。没有人能回答他。
林默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慌乱地起身或大声质问,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尽管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。他是一名心理咨询师,习惯于先观察,再分析。他注意到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各异,年龄跨度极大,看起来毫无关联。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绑架?恶作剧?但眼前这真实的破败感和空气中弥漫的不祥气息,让他排除了后者。
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教室的每一个角落。墙壁斑驳,大片大片的墙皮剥落,露出下面黑色的霉斑。角落里堆着破烂的扫帚和簸箕,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。黑板是老旧的水泥黑板,墨绿色的板面上满是划痕和粉笔印,看起来肮脏不堪。
然而,就在那肮脏的黑板正中央,有一片区域异常“干净”。
那里,用某种粘稠的、暗红色的液体,书写着一行歪歪扭扭、仿佛带着无尽恶意的大字。那红色是如此刺眼,如同尚未凝固的鲜血,甚至能隐约看到液体缓慢流淌的痕迹。
【规则一:上课铃响后,必须保持坐姿,禁止移动】
一股寒意瞬间从林默的尾椎骨窜上头顶,让他浑身汗毛倒竖。
血字规则?
这不是简单的恶作剧或绑架!这诡异的提示,这非正常的环境……
“血…是血吗?”一个戴着眼镜、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年轻男人指着黑板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胡说八道!”工装男人吼道,但他盯着那行血字的眼神也充满了惊疑不定。
“呜……”那个一直在小声啜泣的年轻女子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,恐惧像瘟疫一样在无声中蔓延。
林默深吸一口气,试图压下心中的悸动。他注意到那行字的表述——“上课铃响后”。这意味着,铃声是一个关键的触发点。在铃声响起之前,他们或许还有活动的自由,或者说,相对安全?
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,手机不见了。其他人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,他们都在焦急地摸索着自己的随身物品,结果显然都是一无所获。
“找找看有没有出口!”工装男人似乎是这群人里最镇定的一个,他率先朝着教室门走去。那扇木门看起来同样破旧,门板上甚至有几道深深的裂缝。
几个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立刻跟了上去。林默没有动,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在黑板的血字上,大脑飞速运转。
规则…“必须保持坐姿,禁止移动”…违反的后果是什么?警告?惩罚?还是……
工装男人用力拧动门把手,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,但门纹丝不动。他又尝试用肩膀去撞,那扇看似破败的木门却异常坚固,撞击只发出沉闷的响声,回荡在教室里,带来更深的绝望。
“窗户!”有人喊道。
几个人冲向窗户,试图推开或者砸碎那些布满裂纹的玻璃。然而,无论是推拉还是用随手找到的破凳子砸,那些看似脆弱不堪的玻璃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加固过,连最细微的晃动都没有,敲击上去只发出沉闷的“哆哆”声。
所有的出路都被封死了。他们被困在了这里。
绝望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每个人的心头。哭泣声、咒骂声、无助的拍打声交织在一起,让这间诡异的教室更添混乱和恐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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