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猜的。”旗袍女子耸耸肩,指尖在梅花锁扣上转了圈,“看你手上的老茧,就知道不是善茬。”
火车钻进隧道,车厢里瞬间一片漆黑。林默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,感觉女人往他这边靠了靠,呼吸拂过他的耳畔:“你认识陈雪吧?”
黑暗里,他摸出折叠刀打开,刀刃抵住女人的腰侧。那里的布料很薄,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,像被狼狗盯上的兔子。
“你是谁?”林默的声音压得很低,血腥味混着檀香钻进喉咙。
隧道尽头的光涌进来时,旗袍女子突然笑出声,推开他的刀:“别紧张。”她从皮箱里翻出张老照片,递过来,“认识这个吗?”
照片泛黄发脆,上面是个穿旗袍的年轻女人,怀里抱着个婴儿,站在石榴树下。女人的眉眼和旗袍女子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怀里的婴儿手腕上,戴着个梅花形状的银镯子——和陈雪的胸针一模一样。
“这是我妈。”旗袍女子的指尖划过照片上的女人,“她叫陈梅,陈雪的亲姑姑。”
林默的刀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邻座的大叔吓了跳,嘟囔着“年轻人咋回事”,弯腰帮他捡起来,目光在沾着铁锈的刀刃上停了停,又看了看旗袍女子的淤青,识趣地转过头。
“你是……”
“陈霜。”女人接过刀,用丝绸手帕擦了擦,递回来,“我妈去世后,我跟着外公住,也就是陈雪的外公。”她顿了顿,指甲又开始摩挲无名指,“当年把陈雪推下楼梯的,其实是我。”
林默的脑子像被闷棍砸中。仓库的狼狗、陈雪的淤青、照片上的银镯子、梅花胸针……无数碎片突然拼凑起来,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“为什么?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。
陈霜往窗外看,南城的高楼已经隐隐可见:“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,外公总说要是没有我,她就不会死。”她笑了笑,耳坠的珍珠晃得人眼花,“陈雪有我妈当年的镯子,我没有,我只有这个。”
她掀开旗袍的袖口,胳膊上有个梅花形状的烫伤,边缘已经发皱:“外公烧的,说我是灾星。”
火车进站的广播响起时,林默突然想起陈雪在巷口转身的背影,白T恤的影子在地上晃啊晃,像片要被风吹走的叶子。他摸出胸前的梅花胸针,冰凉的金属硌得皮肤生疼。
“她知道吗?”
陈霜拎起皮箱,黄铜锁扣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:“她只知道我去了国外。”她走到过道时,突然回头,暗红色的甲油在灯光下闪了闪,“对了,李总说的当年的事,是陈雪妈妈把外公的砚台偷偷换了,真的那方,现在在我手里。”
林默僵在座位上,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。旗袍开叉处的黑丝小腿晃了晃,脚踝的淤青在阳光下泛着青紫色,像朵没开就烂了的梅花。
站台的风灌进车厢,带着股铁锈味。林默摸出手机,陈雪的号码在屏幕上亮着,他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,迟迟按不下去。
折叠刀的刀刃映出他的脸,胡茬已经冒了出来,眼底的红血丝像蜘蛛网。他突然想起陈雪在仓库外说的话——“有些事,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”。
南城的阳光比麻城烈得多,晒得人皮肤发疼。林默抓起工装外套往肩上一甩,梅花胸针在阳光下闪了闪,像滴没干的血。
出站口的电子屏上滚动着广告,某个建材市场的名字格外显眼。他深吸一口气,大步走了出去,后背的汗水很快浸湿了衬衫,黏糊糊的,像仓库那晚的啤酒渍。
他知道,有些债,不是三百万能还清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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