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强,密道通向哪?”她拽起林默往平台深处退,铁壳虫爬过的地方留下道银色的轨迹,像用钢屑画的地图。
“废弃的冶炼车间。”赵强的声音发颤,手里的矿灯照到面墙,上面贴着张泛黄的考勤表,父亲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又圈,“那里有台旧起重机,能吊钢料的那种。”
林默突然按住她的手,从怀里掏出块辐射感应片,钢片中央的红点正疯狂闪烁,像颗即将爆炸的火星。“闻远在炸矿洞。”他的声音紧绷,“他想把这里的钢料和我们一起埋了。”
远处传来轰隆的爆炸声,密道开始剧烈晃动,头顶的岩石哗哗往下掉。陈队拽起林默就往冶炼车间跑,铁壳虫在前面带路,触角直指起重机的方向,缸壁上的撞击声越来越急,像在敲一面催命的鼓。
车间的铁门锈得锁死了,林默挥起铁锤砸了三下,门板“哐当”倒在地上,扬起片铁锈。起重机的吊臂上缠着圈钢绳,挂钩上挂着块钢坯,上面的梅花印被机油浸得发亮,和父亲日记里画的一模一样。
“把钢料吊上去!”林默的声音嘶哑,血顺着后腰的伤口往下淌,在地上拖出条红痕,“赵强,开起重机!”
赵强哆嗦着爬上操作室,方向盘在他手里转得像团乱麻。陈队把铁皮柜里的钢料一块块往挂钩上挂,辐射感应片在口袋里烫得像块烙铁,钢片中央的红点已经亮得发紫。
“快!”林默突然扑过来把她推开,块巨石砸在刚才站的地方,碎石溅到他背上,血瞬间渗出来,“我断后,你带钢料走!”
陈队的眼泪突然涌出来,拽住他的胳膊往起重机上爬。铁壳虫在玻璃缸里安静下来,扎堆趴在钢料上,像在给这些沉寂了十年的钢坯做最后的守护。
起重机的吊臂缓缓升起,钢料在半空中晃出道银色的弧线。陈队回头看时,林默正挥舞着铁锤冲向涌进来的黑衣人,钢针在他指间闪着冷光,像红源厂老锻工手里不肯熄灭的火种。
矿洞的爆炸声越来越近,震得吊臂都在发抖。陈队摸出林默送的钢花,KS-07碎片在吊灯光下泛着冷光,花心的艾草饼不知何时被体温焐化了,在掌心留下片温热的印记。
铁壳虫突然从玻璃缸里爬出来,顺着吊臂往上爬,触角直指远处的山脉。陈队望着那个方向,突然想起林默说过的话——红源厂的钢料认主人,就像铁壳虫认辐射,藏得再深也能找着。
起重机穿出矿洞的瞬间,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陈队低头看怀里的钢料,每块上面的梅花印都在阳光下闪着光,像片突然绽放的花田。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,她知道,该把这些钢料,还给红源厂的工人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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