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磊举着钢管挡在林默身前:“你爹当年帮赵老四改钢料编号,现在又想抢母坯?”他突然扯掉苏晴的西装袖口,里面露出道月牙形的疤痕,“这是老陈的锻钢锤砸的吧?当年他发现你们换钢料样本时,一锤砸在你胳膊上,你居然还敢回来!”
苏晴的脸瞬间白了,扣动扳机的瞬间,铁壳虫突然钻进她的枪管。枪响的同时,枪管炸成了碎片,她惨叫着后退,正好踩在塔顶掉落的毒刺上,整个人像被钉在地上般动弹不得,伤口处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、僵硬。
赵老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,抱着半块母坯往水塔的避雷针爬,林默追上去时,发现避雷针的钢缆被人换成了普通麻绳,上面还缠着圈细钢丝——是“铁蜈蚣”的毒线,肉眼几乎看不见。
“老陈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。”林默边追边喊,钢梯的铁锈在掌心磨出的血珠滴在梯级上,立刻被毒刺吸成黑色,“红源厂的钢缆都是拧七股的,你换的这三股麻绳,一拽就断!”
赵老四刚爬到塔顶,脚下的麻绳突然崩断,他惨叫着往下坠的瞬间,林默看见他怀里的母坯在阳光下闪了下,露出里面嵌着的微型摄像头——镜头正对着国际刑警冲锋队的位置。
“是曼古装的。”他突然明白,“那老头根本不是帮赵老四,是想把所有人都拖下水。”
王磊突然在塔下大喊:“地基在冒黑烟!”林默低头一看,水塔底部的裂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正顺着砖缝往巷口流,所过之处,水泥地面像被强酸腐蚀般冒泡——是730事故时泄漏的辐射钢水,被刚才的手雷震松了封印。
国际刑警的队长突然用对讲机喊:“撤退!钢水辐射超标!”冲锋队的人开始往后撤,赵老四坠落在钢水里的惨叫声被辐射检测仪的“滴滴”声盖过,他的身体在暗红色液体里慢慢融化,最后只剩半块母坯浮在上面,像块烧红的烙铁。
苏晴已经彻底僵硬了,保持着举枪的姿势,皮肤硬得像块冷钢。林默把她推到钢水里时,听见母坯突然发出嗡鸣,所有的辐射钢水开始往中间聚,在地上凝成个巨大的梅花形——和红源厂的厂徽一模一样。
铁壳虫突然集体坠落在梅花中心,翅膀合拢的瞬间,林默看见每只虫的背甲上都映着个钢印,合起来正是“红源厂1965”。他想起老陈笔记本的最后一句话:“钢有灵,会记仇,更会记恩。”
巷口传来消防车的声音,林默拽着王磊往废料处理场跑,身后的水塔在辐射钢水的腐蚀下开始倾斜,倒塌的瞬间,林默仿佛看见无数个穿着工装的影子从钢渣里站起来,其中一个举着锻钢锤,笑得像朵炸开的钢花。
王磊突然指着林默的工装口袋:“曼古的账本!”林默伸手去摸,却只摸到半截红绳,和父亲遗物里那根一模一样。他抬头看向废料场的传送带,上面正运送着新一批钢料,每块上面都刻着个极小的“陈”字。
“是老陈的标记。”王磊突然哭了,“他当年说,只要红源厂还有一块钢刻着他的名字,就不算真的离开。”
林默突然吹了声口哨,最后几只铁壳虫从他掌心飞起,迎着朝阳往红源厂的方向飞去,翅膀扇动的声音像极了老锻钢锤敲在钢坯上的闷响。他知道,那些藏在钢印里的秘密,那些浸在钢水里的恩怨,才刚刚开始显形。
远处的炼钢炉突然开始冒烟,蓝火窜起的高度比往常都高,在晨光里映出半个通红的天空。林默拽着王磊往厂区跑,他知道那里还有更多的钢在等他,每一块都记得所有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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