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天……”
这个词如同丧钟,在寒霜堡每个人的心头敲响。观测平台上,残存的炼金机械臂冒着青烟,远处天空那片暗红中醒来的“碎片”正贪婪地侵蚀着周围的静滞光芒,如同滴入清水的墨点,缓慢却不可逆转地扩散着。
失败的采样行动,不仅让宝贵的虚空探针损失,更提前引爆了最大的危机。而这一切的根源,直指苏灵魂深处那个阴毒的标记。
阿拉斯托尔一把扶住几乎脱力的苏,这位北境伯爵的眼神如同万年冻土,声音却异常沉稳:“不是你的错,苏。是诺顿和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臭虫太过歹毒!十天就十天!我凯恩家族,没有孬种!”
他立刻转向阿尔杰,斩钉截铁地下令:“传令!寒霜堡进入‘死守’状态!所有非战斗人员即刻通过密道向后方转移!所有库存资源,无需申请,优先供应防御工事和苏客卿所需!另外……”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把我们掌握的、关于诺顿勾结灰烬祭司、阴谋破坏北境防线、导致‘冥饕’可能提前复苏的所有证据,立刻公之于众!用最快的传讯法阵,发往王都各大贵族、元老院,甚至……散布到民间!”
他要将诺顿·黑水彻底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!即便寒霜堡最终陷落,也要让黑水家族身败名裂!
“是!”阿尔杰领命,身影瞬间消失在风雪中。
赫伯特大师则围着苏,手中的检测仪器发出急促的蜂鸣:“苏先生,你灵魂那个标记的活性在引爆炸弹后提升了数倍!信息窃取速度加快了!它……它好像在持续吸收‘冥饕’苏醒过程中散逸出的狂暴规则信息!这样下去,不仅你在被偷窃,它还可能成为一个不稳定的‘规则中转站’,带来未知风险!”
苏推开阿拉斯托尔搀扶的手,强行站直身体,抹去嘴角因规则反噬溢出的一丝鲜血。他的眼神冰冷得可怕,灵魂深处那持续不断的“流失感”此刻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理智。
“大师,能逆向分析出信息被传输到哪里了吗?”苏的声音沙哑。
“很难!传输通道依托于规则层面,极其隐秘。但……如此大规模的信息流,必然会留下痕迹!给我时间,调动秘法之眼在附近的全部观测节点,或许能进行三角定位!”赫伯特大师语速飞快。
“不够!我们没那么多时间!”苏打断他,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感知中那条无形的“导管”,“既然无法隔绝,那就……利用它!”
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型。
“你要做什么?”阿拉斯托尔和赫伯特同时问道。
“它不是在偷吗?不是在吸收‘冥饕’的规则信息吗?”苏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、近乎残酷的弧度,“那我就‘喂’给它更多!但不是它想要的‘静滞’与‘吞噬’……我要将我对‘规则编织’最新的、未经验证的、甚至可能是错误的、充满风险的领悟,夹杂在信息流里,一起‘送’过去!”
他要给那背后的窃贼,送去一份精心包装的“毒饵”!一份看似珍贵、实则蕴含规则陷阱的知识!如果对方贪婪地吸收、研究甚至尝试运用,很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规则反噬!
这需要他对自身规则有极深的掌控力,能精确伪造出“珍贵知识”的波动,更需要极大的魄力,因为输送错误规则信息本身,对他自身也是一种负担和风险。
“这太冒险了!”赫伯特大师惊呼,“万一被识破,或者引发标记本身的异变……”
“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!”苏斩钉截铁,“与其坐视它不断窃取我的根基,不如主动出击,赌一把!赌他们的贪婪,赌我的‘毒饵’够毒!”
他看向阿拉斯托尔:“伯爵,我需要一处绝对安静的地方,需要赫伯特大师的全力辅助,监控标记和数据流。这十天,我会尝试这个计划。同时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主堡方向,“请务必……守住堡垒,保护好丽莎。”
阿拉斯托尔深深看了苏一眼,从这位年轻客卿眼中,他看到了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决绝与担当。他重重点头:“好!堡垒在,你在!堡垒亡,凯恩家族与你同在!”
……
王都,黑水家族隐秘的地下祭坛。
诺顿·黑水看着祭坛中央那团悬浮的、不断接收并显化出复杂规则信息的灰暗火焰(死寂之火的分焰),脸上露出了满意而狰狞的笑容。火焰中,正清晰地浮现出苏之前感悟到的部分静滞场结构,以及……刚刚传来的、“冥饕”苏醒边缘散发出的狂暴吞噬规则信息!
“哈哈哈!看到了吗?这就是‘规则编织者’的道路!还有那终极兵器的力量!”诺顿对着身旁笼罩在灰色斗篷中的灰烬祭司大祭司狂笑道,“很快,这些都将属于我们!寒霜堡覆灭之日,就是我诺顿·黑水携此无上功绩,重返权力巅峰之时!”
灰烬大祭司兜帽下的目光幽深,声音沙哑:“信息的质量很高……但,谨慎些。‘规则编织者’的灵魂,似乎有些……不同寻常的韧性。继续加大汲取力度,在他被彻底榨干前,获取所有秘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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