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火忽然噼啪一跳,映得他沟壑纵横的脸半明半暗:“直到有一夜,二皇子府上急召医者,老朽提着药箱穿廊过院,不慎误入西院深处——正瞧见贤贵妃独自抱着明黄襁褓立在紫藤架下。”
他喉结滚动,声音几乎凝成一线,“月光照见她未施脂粉的脸,身形虚浮,步态绵软…分明是刚出月子的模样。
待后来听闻岛上最好的接生婆莫名落海死了,老朽才恍然明白……那夜撞见的是要人命的秘密。
如今知晓这桩秘辛的,除了贤贵妃身边几个心腹,怕是只剩老朽这个半截入土的人。”
李掌柜枯瘦的手指在账册墨迹上反复摩挲,昏黄的烛光将他佝偻的身影投在药柜上,摇曳如将熄的残烛。
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苍老的肩胛在粗布衣衫下剧烈颤动,“十三年来,老朽守着这个秘密,就像坐在即将喷发的火山口。每次二皇子府上来人抓药,都要担心是不是来灭口的。”
他混浊的眼底泛起一层水光,“如今二皇子既已被囚,恰逢先生来问,老朽想,这大概就是天意。这般提心吊胆的日子,也该到头了。”
他长长舒出一口气,那气息里带着如释重负的颤抖,“这个秘密太重,重得老朽……实在不愿带着它进棺材啊。”
烛火倏地爆了个灯花,正映见他的脸上有种解脱的平静与释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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