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门洞开的巨响,如同丧钟,敲响了洛阳城内最后抵抗者的绝望。
黑色的狼群洪流从西、南两个方向汹涌而入,铁靴踏地的轰鸣瞬间取代了往日的市井喧嚣。然而,预想中大规模的血腥巷战并未立刻爆发。狼群展现出了与其凶名不符的、令人心悸的纪律性与效率。
“传狼王令!各部按划定区域,分区清剿!狼牙控主干道及宫城!狼爪肃清坊市!狼尾跟进,收押降卒,清点府库!遇持械者,立斩!遇聚众者,立斩!遇纵火者,立斩!”
王老五冰冷的声音通过层层传令兵,如同精确的指令,瞬间传遍入城的每一个狼群小队。整个庞大的战争机器,在破城后的第一时间,便进入了更加精细、也更加冷酷的“清扫”模式。
韩六率领的狼牙重甲,并未深入错综复杂的坊市小巷,而是如同一柄柄黑色的重锤,沿着洛阳城宽阔的中央御道和连接各主要城门的大道,迅速推进,直插城市心脏。他们的任务是以绝对的武力,控制交通枢纽,震慑全城,并第一时间包围、封锁南宫与北宫。
“列阵!前进!”
狼牙死士以百人队为单位,结成严密的盾阵和枪阵,迈着沉重的步伐,沿着天街(洛阳城南北主干道)向北推进。沉重的脚步和甲叶碰撞声,在空旷的御道上回荡,如同死神的鼓点。
偶尔有不知死活、试图冲击军阵的曹军散兵游勇或是豪强私兵,还未靠近,便被阵中掷出的短矛射成了刺猬,或是被阵前狼牙死士用重戟轻易挑杀。尸体被毫不留情地踢到道路两旁,黑色的洪流碾过血泊,继续向前,目标明确——皇宫!
与此同时,庞德、马超、赵黑皮、张梆子等狼爪将领,则率领各自麾下的主力战兵,如同梳子一般,开始“梳理”洛阳城一百二十余个里坊。
战斗,在坊门后、在巷弄间、在深宅大院内零星爆发,但无一例外,都以狼群绝对优势的武力碾压而迅速终结。
庞德部负责清理城南区域。一处坊门紧闭,内有数百名曹军残兵和部分自发组织起来的壮丁据守,箭矢从坊墙上不断射下。
“架弩!”庞德面色冷硬,毫不迟疑。
数十架强弩被迅速架起,对着坊门和坊墙就是一通猛烈攒射!特制的破甲箭轻易洞穿了木制的坊门和单薄的墙体,里面顿时传来一片惨嚎。
“撞开!”
包铁的撞木几下便轰开了坊门。迎接狼群的,是里面惊恐万状、已然崩溃的守军。
“跪地不杀!”庞德厉喝。
哗啦啦,残存的守军几乎全部跪倒,兵器丢了一地。顽抗的军官被庞德亲兵上前,一刀一个,干脆利落地解决。
马超部负责城西。他的清剿方式更为酷烈。但凡遇到紧闭门户、稍有迟疑的府邸,根本不予劝降。
“破门!”
他声音冰冷,一声令下,狼群士卒便用斧劈、用撞木,强行破开大门。
若有抵抗,无论男女老幼,尽数屠戮。他本人则如同一道银色的鬼影,专门寻找那些试图组织抵抗的曹军军官或地方豪强头目。虎头湛金枪化作追魂索,枪下从无一合之敌。
赵黑皮和张梆子则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狩猎。他们麾下的士卒许多本就是土匪出身,对于抄家、搜刮、逼问藏宝有着天生的“嗅觉”。他们逐坊清理,将躲藏起来的溃兵、试图趁火打劫的地痞、以及那些藏着粮食兵器不愿上交的富户,一一从阴暗角落里揪出来。抵抗者当场格杀,顺从者则被扒掉所有值钱物件,和降卒一起,被驱赶到指定的空旷场地集中看管。
整个洛阳城,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混乱与有序并存的状态。主干道上,是沉默推进、无可阻挡的黑色重甲洪流;各坊市内,是零星的厮杀、破门的巨响、临死的惨叫以及狼群士卒粗暴的呵斥与搜刮声;而在那些已经被控制的区域,则是大群大群面如土色、被绳索串联押解的降卒与壮丁,以及一车车从府库、富户家中运出的粮食、军械和财宝。
韩破军在数百名最为精锐的狼牙护卫下,策马行走在通往南宫的御道上。他目光平静地扫过街道两旁跪伏在地、瑟瑟发抖的民众,扫过那些被狼群士卒从坊间驱赶出来的、如同羔羊般惶恐的人群,扫过街角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和尸体。
“主公,城西、城南已基本肃清,抵抗微弱。庞德、马超将军正率部向城东、城北推进。缴获初步清点,仅太仓一处,便得粮秣不下五十万石,武库铠甲兵械堆积如山。”王老五策马跟在身侧,语速极快地汇报着,独眼中闪烁着精光,“降卒数目庞大,初步统计已过两万,还在增加。”
韩破军微微颔首,对这些惊人的缴获和降卒数字并未表现出太多意外或欣喜。他的目光,始终落在前方那越来越近的、巍峨的南宫宫墙之上。
此时,一名浑身浴血的狼牙校尉疾奔而来,在韩破军马前单膝跪地:“禀狼王!南宫残敌已肃清!负隅顽抗之禁卫军校尉及所部三十七人,尽数伏诛!伪将曹安民,已被马超将军斩杀于德阳殿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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