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将军府内的血腥气浓稠得化不开,袁绍那具无头的尸身倒伏在冰冷的地面上,脖颈处的鲜血仍在汩汩流淌,在地面蔓延成一片暗红的血泊。韩破军提着那颗须发染血的头颅,玄甲上的血珠正一滴滴坠落。
他冷漠地扫过瘫软在地的审配、逢纪,声音没有任何波动:“押下去。与郭图一并,于南市口,车裂。”
“遵命!”狼牙死士粗暴地将这几个面无人色的谋士拖出殿外,他们的哀嚎求饶声很快消失在远处。
处理完这些文臣,韩破军的目光转向被铁链重重捆绑、丢在殿角的张合与高览。二人浑身浴血,甲胄破碎不堪,张合的独臂无力垂落,高览胸前明显凹陷,呼吸间带着血沫。他们死死盯着韩破军手中那颗头颅,眼中布满血丝,那目光中翻涌着刻骨的恨意、撕心裂肺的痛苦,更有一种信念彻底崩塌后的茫然与空洞。
就在韩破军准备处置这两个败军之将时,贾诩悄无声息地靠近,在他耳边低语:“狼王,此二人杀之可惜。张儁乂精通兵法,高元览勇冠三军,皆乃河北真正的栋梁。我军连番征战,虽势如破竹,然将士疲惫,急需熟悉河北地理民情的将领。若得此二人归心,不仅能迅速稳定各郡,更能为日后征战提供臂助。”
韩破军目光微动。他看向地上袁绍的头颅,又看向被俘的二将,心中已有决断。他需要的是能替他撕咬猎物的狼,而不是只会摇尾乞怜的狗。
韩破军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们,只是对韩六吩咐:“地牢里还关着田丰、沮授,带上来。”
沉重的镣铐声由远及近。两名形容枯槁、囚服破烂不堪的文士被狼牙士卒押解而来。当他们踏入这熟悉的大殿,看到韩破军手中那颗怒目圆睁的袁绍头颅,以及地上那具无头的华丽尸身时,两人身躯剧震,脸上瞬间褪尽血色,眼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——有深入骨髓的悲痛,有“果不其然”的释然,更有一种万事皆休的苍凉。
田丰死死盯着袁绍的头颅,仿佛要将其烙印进灵魂深处。忽然,他仰天狂笑,笑声凄厉如夜枭,在这血腥弥漫的殿堂中疯狂回荡:“哈哈哈!袁本初!袁本初!你今日身首异处,霸业成空,可曾记得我田元皓当年之谏?!你若早听我言,不贸然与这韩破军决战,何至于有今日!何至于将这河北千里基业、数十万军民,尽数葬送!哈哈哈!可笑!可悲!可叹啊!!”
他笑声戛然而止,猛地转头,目光如两道冰冷的电光,直射韩破军,毫无惧色,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与批判:“韩破军!今日你胜了,是你狠!是你毒!是你麾下这群虎狼能撕咬!然则,这河北千里沃土,百万生民,非是一味杀戮、筑京观所能治!你……”
“聒噪。”
韩破军眉头微皱,直接打断了他慷慨激昂却毫无意义的陈词。他甚至没有看田丰,只是对左右淡淡吩咐道:“既然他对袁绍如此‘忠心’,念念不忘,便送他下去,继续辅佐他的旧主吧。”
命令下达,干脆利落,没有半分犹豫,更无一丝招揽之意。在韩破军看来,不能为己所用的“硬骨头”,再硬,也只是需要碾碎的障碍。
田丰闻言,非但没有恐惧,脸上反而露出一抹早知如此、甚至带着一丝彻底解脱的惨笑。他整了整身上那件破烂不堪、却代表着他最后尊严的囚衣,仰头看着大殿那绘着藻井、曾经象征无上权势的穹顶,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,嘶声高喊,声裂金石:
“袁公!田丰——来也!!”
话音未落,他猛地发力,一头撞向身旁那根粗大的、刚刚溅上袁绍热血的蟠龙金柱!
“砰!!!”
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!
血光迸溅!田丰额骨尽碎,脑浆与鲜血涂满金柱上狰狞的龙纹,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,气绝身亡!至死,他那双圆睁的眼睛,都死死望着袁绍尸身的方向,带着无尽的愤懑与不甘。
大殿内一片死寂,唯有那浓重的血腥味又添上了一缕悲怆。
沮授看着老友如此刚烈决绝地赴死,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,闭上了眼睛,两行混着污浊的浊泪顺着深陷的脸颊滑落。他深吸一口这充满死亡气息的空气,再睁开时,眼中已是一片万念俱灰的死寂。
他面向北方(袁绍势力故地方向),无视身旁虎视眈眈的狼牙士卒,仔细地、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自己破烂的衣冠,仿佛要去参加一场最重要的典礼。然后,他缓缓跪拜下去,额头触地,沉声道:“主公,沮授……无能,未能挽狂澜于既倒,扶大厦之将倾……今日……唯有一死,以报知遇之恩!”
说罢,他猛地起身,趁身旁狼牙士卒被田丰刚烈之举所慑、心神稍分的刹那,闪电般拔出离自己最近那名士卒腰间的佩刀!
“住手!”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,却是被铁链捆绑的张合发出的,他挣扎着想上前,却被铁链死死束缚。
但,还是晚了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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