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重。张明识趣地抱起小梦魇:我们先走了,有事随时联系。他冲我眨眨眼,酒窝又回来了,今晚我带她去吃火锅,她说想尝尝人类的食物!
他们离开后,胡离的表情才放松下来,疲惫地坐在椅子上,尾巴无力地垂着:千年修行,到头来被一碗粥难住了。
我给她倒了杯茶,茶水里特意加了些安神的草药:说说看?
胡离的故事既好笑又心酸。根据我提供的线索,她找到了城南老区的一户姓张的人家——书生的后代。但现代人谁还会熬那种最朴素的白米粥呢?她只好假装是民俗研究者,出高价请那家的老奶奶教她古法熬粥。
结果你猜怎么着?胡离苦笑道,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茶杯打转,那老太太用的是电饭煲!说什么,就是多加点水少加点米!她撇撇嘴,连柴火都没有,算什么古法!
我忍俊不禁:然后呢?
然后我厚着脸皮住下了,天天熬粥。胡离托着腮,指尖有几点烫伤的痕迹,已经结了痂,可怎么都不对劲...没有柴火香,没有那种慢慢熬出来的粥油...她叹了口气,最可笑的是,我连味道都闻不到,只能靠别人告诉我。
我这才注意到她原本保养得宜的手指上多了几处伤痕。一个千年狐妖,为了重现记忆中的味道,居然亲手熬粥还烫伤了手?这份执着,与其说是为了那碗粥,不如说是为了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。
后来呢?我轻声问,生怕惊扰了她的回忆。
后来老奶奶的孙子回来了。胡离的眼神变得柔和,红眼睛里映着烛光,像是两团小小的火焰,那孩子二十出头,学厨的。听说我在研究古法熬粥,居然真的去院子里搭了个土灶,用柴火给我熬了一锅。
她停顿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:他说这是他太爷爷传下来的方法...我差点当场哭出来。她的手指轻轻描摹着茶杯边缘,你知道吗?他太爷爷...就是那个书生的孙子。
那...是那个味道吗?我轻声问,几乎不敢呼吸。
胡离摇摇头,嘴角却挂着微笑:不是。她笑了笑,眼角的纹路变得明显,但比记忆中的更好。那孩子加了一点点桂花,说是祖传秘方...虽然我闻不到,但嘴里能尝出一点。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,像是在回味,很奇怪,失去嗅觉后,味觉反而更敏感了。
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。现在的胡离和第一次见面时那个骄傲的狐妖判若两人,少了几分妖媚,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。她的红衣不再那么艳丽,反而像是被洗过多次,透着温暖的褪色感。
所以...您放下了?
放下?胡离轻笑,尾巴轻轻摆动,哪有那么容易。但那孩子...他邀请我常去喝粥,说想记录更多祖传食谱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,像是晨露挂在花瓣上,一千年的执念,换来的是一段新的缘分...也不错。
我正想说什么,胡离突然凑近我,红眼睛直视着我的双眼,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:小掌柜,你眼睛里的香火气更重了。
我下意识摸了摸眼睛:灶王爷的香火功德...
不只是那个。胡离的鼻子抽动了一下,尽管她已经失去了嗅觉,你身上还有...夜游神的味道。她眯起眼睛,瞳孔缩成一条细线,你最近见过沈晦?
我惊讶于她的敏锐,点了点头:他有些...麻烦。
那根红线?胡离冷笑,尖牙在烛光下闪着寒光,我早告诉过他,剪不断的。
为什么?我追问,剪刀在口袋里微微震动,像是在回应这个话题。
因为那不是普通的宿怨。胡离压低声音,尾巴不安地摆动,三百年前那场争斗,我有所耳闻。表面上是沈晦追杀那个书生,实际上...她突然停住,耳朵警觉地竖起,有人来了。
门铃响起,一个浑身湿透的小人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——是苏挽,那个水鬼。但此刻她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糟糕多了,衣衫褴褛,脚踝上的水草镣铐重新出现,而且比之前更加粗壮,像是长进了肉里。
老、老板...她颤抖着伸出手,掌心是三枚湿漉漉的铜钱,我...我想再当一晚不被淹的觉...
我赶紧扶住她:发生什么了?
下面的水...变黑了。苏挽惊恐地说,大眼睛里满是恐惧,有东西在水里...吃怨气...好多水鬼都不见了...
胡离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——食怨鬼不只在地面活动,连水下的怨灵也不放过?这扩散速度比想象的还要快!
先别管那些。我拿出剪刀和盒子,我帮您剪掉水草...
就在我准备动手时,胡离突然按住我的手腕:等等。她锐利的目光盯着苏挽,小姑娘,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?或者...奇怪的人?
苏挽想了想,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:昨、昨天有个穿黑衣服的大人...在河边走来走去。他问我见没见过一个拿菜刀的老头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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