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才明白扫桥人的意图——他要把当铺变成三界桥在阳间的一个锚点!这样一来,阴阳两界的界限将在这里彻底模糊,亡魂可以自由往返,而活人...
阻止他!我拔出剪刀,刀尖对准扫桥人,灶王爷!
老头儿二话不说扔出一个金馒头。馒头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,直奔扫桥人而去。就在即将命中时,扫桥人轻轻一挥扫帚,馒头竟然在半空中拐了个弯,掉进黑水潭里,炸起一片水花。
水花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面孔,发出无声的尖叫。
没用的。扫桥人沙哑地说,桥已成。
随着他的话音,整座桥的虚影突然凝实,轰然落在当铺的后院。桥身与地面接触的瞬间,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扩散开来,震得我们全部跌倒在地。等我爬起来时,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——
后院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横跨虚空的石桥。桥的一端连着当铺,另一端隐没在浓雾中。桥上挤满了亡魂,他们排着队,缓缓向当铺走来。而在桥的另一端,那几个阴差已经走到了桥中央,铁链拖地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更可怕的是,当铺本身也开始变化。墙壁上浮现出陌生的符文,柜台变成了某种青灰色的石材,连天花板都变成了拱形的桥洞。我们像是突然被塞进了桥的内部,或者说,桥正在把当铺进去。
老板!苏挽突然指着我的口袋,铜钱!
我掏出那枚三界通宝,发现它正在剧烈震动,铜锈一片片剥落,露出下面金灿灿的材质。铜钱中央的方孔里,那滴血珠终于落了下来,滴在我的掌心。
血珠接触皮肤的瞬间,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涌入我的脑海——
一个佝偻的背影站在桥上,手里拿着扫帚,正在扫除桥面上的什么东西。远处传来厮杀声,桥下的黑水里漂浮着无数尸体。背影转过身,露出一张苍老的脸...那张脸,赫然是年轻时的爷爷!
记忆戛然而止,我浑身被冷汗浸透。扫桥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猛地转向我:原来如此。他的声音突然变了,带着某种诡异的熟悉感,你继承的不只是当铺。
我握紧剪刀,桥形刻痕已经烫得能灼伤皮肤:你认识我爷爷?
扫桥人没有回答,而是突然举起扫帚,重重敲在桥面上。一道裂缝从敲击处蔓延开来,迅速延伸到当铺的地面。裂缝中渗出黑色的液体,眨眼间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水潭。
潭水中浮现出一幅画面:年轻的爷爷站在桥上,手里拿着一把完整的金色剪刀,正在剪断一根粗大的锁链。锁链另一端捆着几个模糊的身影,其中一个穿着官服,戴着高高的帽子...
阴差索命,当铺截胡。扫桥人的声音带着讥讽,你爷爷当年干的好事。
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阴差会抓走沈晦和玄夜——他们是在报复!报复爷爷当年从他们手中抢走过亡魂!
现在,轮到你了。扫桥人缓缓举起扫帚,指向被铁链捆住的沈晦二人,赎,还是不赎?
胡离的尾巴全部炸开:这是陷阱!
织梦娘的八条腿紧张地舞动:他想逼你剪开三界屏障!
灶王爷的犄角红得发亮:老子跟他拼了!
我看向桥上的沈晦和玄夜。沈晦抬起头,银眸中闪过一丝微光;玄夜则对我摇了摇头,黑袍下的手微微摆动,像是在阻止我做什么。
扫桥人突然大笑起来,纸面具上的朱砂嘴巴扭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:不赎?那就看着他们被拖入阴司,永世不得超生!
阴差已经走到了桥的三分之二处,铁链的哗啦声越来越近。沈晦和玄夜被粗暴地往前推着,锁链上的红光越来越盛,像是要烧穿他们的身体。
我深吸一口气,举起剪刀。刀尖对准的不是扫桥人,而是桥面上的某个特定位置——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缺口,正是爷爷当年剪断锁链的地方。
我赎。我轻声说,但不是用你要的方式。
剪刀落下,刀尖精准地刺入那个缺口。刹那间,整座桥剧烈震动起来,桥面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。扫桥人发出刺耳的尖叫,纸面具上的朱砂五官开始融化,变成红色的液体滴落。
你竟敢——
他的话没说完,剪刀上的桥形刻痕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。光芒中,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刻痕里走出来,站在我身边。那是个佝偻的老人,手里拿着一把扫帚,面容慈祥而疲惫。
爷爷...我喉咙发紧。
虚影没有回答,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,然后走向扫桥人。两个佝偻的身影面对面站着,像是镜子的里外。突然,爷爷的虚影举起扫帚,轻轻一扫——
扫桥人的纸面具被掀开了。
面具下,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。
这...这不可能...我踉跄后退,剪刀差点脱手。
三界桥映照本心。爷爷的虚影轻声说,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你看到的,从来都是自己。
扫桥人——或者说,我的倒影——缓缓抬起手,指向桥上的沈晦二人:救,还是不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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