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那儿的老物件,除了镜子、梳子,还有一样东西年头久了也容易成精作怪——磨盘。
尤其是那种祖辈传下来、不知磨过多少五谷杂粮的老石磨。
老人们说,这磨盘常年吃着人间烟火,碾着生机勃勃的粮食,慢慢地就会带上点“活气”。
若是主家善待它,勤擦拭,不空转,它就能帮着镇宅纳福,磨出的面粉也格外香甜。
可要是怠慢了它,或者让它沾了不干净的东西,那它就可能变成“磨盘精”,脾气古怪,甚至……会“吃人”。
不是真张着嘴咬,而是一种更邪乎、更悄无声息的法子。
村东头的赵老蔫家,就有这么一盘传了三四代的老磨盘。
青石凿成,直径近五尺,厚实沉重,磨齿都磨得有些平了,但依旧好用。
赵老蔫和他爹一样,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,对这老磨盘很是敬重,每次用完都擦得干干净净,逢年过节还会在磨眼儿里插上三炷香,算是供奉。
因此,赵家虽不富裕,但日子一直平平安安,磨出的米面也确实比别家的更受镇上粮店欢迎,都说他家的面有“筋骨”,蒸出的馒头暄软香甜。
可这平静,在赵老蔫娶了邻村一个叫玉凤的婆娘后,就被打破了。
这玉凤模样周正,手脚也利索,就是性子急,贪财,嫌赵老蔫太老实,发不了大财。
她过门后,见家里就指着几亩薄田和这盘老磨挣点辛苦钱,心里很不满意,常对着那老磨盘抱怨:
“真是个没用的老石头!别人家都用电磨了,又快又省力,就咱家还守着这破玩意儿,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子儿!”
赵老蔫劝她:“你少说两句,这是祖传的东西,有灵性的。”
玉凤嗤之以鼻:“灵性?我看是晦气!占着这么大地方,碍手碍脚的!”
她不再像赵老蔫那样细心擦拭磨盘,有时磨完面,残留的麸皮渣滓也不清理,任由其发霉变质。
那逢年过节的香火,更是早被她省了。
渐渐地,赵老蔫发现,那老磨盘似乎有些不对劲了。
先是磨出的面粉,味道不如从前了,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陈腐气。
接着,夜里偶尔能听到磨房里传来“咕噜咕噜”的细微声响,像是石头在轻轻摩擦,又像是……有什么东西在空转。
赵老蔫心里发毛,去磨房查看,却又一切正常。
玉凤却像是没察觉,反而变本加厉。
她为了多挣钱,接了很多磨料的活儿,不光是粮食,连一些药材、甚至不知从哪儿弄来的、带着土腥气的干草根也往磨盘里塞。
她逼着赵老蔫没日没夜地推磨,恨不得把这老石头最后一点油水都榨干。
老磨盘发出的声音越来越沉闷,不再是以前那种均匀悦耳的“嗡嗡”声,而是带着一种滞涩和……不满?
一天夜里,玉凤又催促赵老蔫去磨一批她新弄来的“香料”,说是城里贵人急着要,价钱给得极高。
赵老蔫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,央求道:“明天再磨吧,实在没力气了。”
玉凤柳眉倒竖:“没用的东西!你不磨,我自己来!”
她竟真的挽起袖子,自己去推那沉重的磨杆。
说来也怪,那平时需要壮劳力才能推动的老磨盘,玉凤推起来,起初竟觉得异常轻快!
磨盘转得飞快,发出“呼呼”的风声。
玉凤心中得意:“看来这老石头也欺软怕硬!”
可推着推着,她就觉得不对劲了。
那磨盘越来越沉,越来越沉,仿佛磨眼里塞的不是香料,而是沉重的铁砂。
她咬紧牙关,用尽全身力气,脸憋得通红,汗水浸透了衣衫。
就在这时,她隐约听到一阵极其细微、如同呓语般的声音,从磨盘中心传来:
“饿……好饿啊……”
那声音干涩、沙哑,带着一种古老的空洞感。
玉凤吓得一激灵,手一松,磨杆“哐当”一声砸在磨盘上。
“谁?谁在说话?”
她惊恐地环顾漆黑的磨房。
四周寂静,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。
她以为是自己累出了幻觉,定了定神,想继续推磨,却发现那磨盘如同焊死了一般,纹丝不动了。
而且,磨眼里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吸力,牢牢地抓住了她的目光。
她鬼使神差地凑近磨眼,想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了。
磨眼里黑黢黢的,深不见底。
那诡异的呓语声又响了起来,这一次更清晰了:
“给我……给我吃的……”
伴随着声音,玉凤仿佛看到磨眼深处,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,像是一张贪婪的、没有牙齿的嘴。
她吓得魂飞魄散,尖叫一声,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磨房。
从那天起,玉凤就病了。
不是实病,郎中看不出毛病,但她就是浑身无力,食欲不振,眼窝深陷,一天比一天消瘦,仿佛身上的精气神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抽走了。
她变得极其畏寒,大夏天也要裹着厚被子,还总说胡话,念叨着“饿”、“老石头要吃我”之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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