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风口的晨雾还没散,李云龙就被一阵 “咚咚” 的闷响惊醒 —— 不是鬼子的重炮,是从地下传来的,像有人在土里敲木头。他猛地爬起来,抓着旱烟袋就往外冲,刚到防线前沿,就看见张大爷趴在地上,耳朵紧紧贴着凉土,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。
“老张,咋样?能听出在哪不?” 李云龙蹲下来,声音压得极低。晨露打湿了张大爷的棉袄,他却浑然不觉,手指在地上轻轻点着:“李团长,这声音从东南边来的,离咱们的防火沟顶多三十步,鬼子在挖地道,还挺快!”
话音刚落,“轰隆” 一声!东南侧的防火沟突然塌了个洞,黑黢黢的洞口里,瞬间窜出十几个鬼子,手里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,朝着掩体里的战士扑过来。“他娘的!鬼子真从地下钻出来了!” 李云龙骂着,抄起身边的步枪就开火,子弹打在鬼子的钢盔上,“当啷” 一声弹开,却把冲在最前面的鬼子逼退了两步。
防线后,赵刚正带着民夫队赶过来。他手里拿着周铁柱连夜做的 “听声筒”—— 用掏空的桐木杆做的,一头贴地一头贴耳朵,能放大地下的声音。“张大爷,您带几个老伙计,用听声筒找地道口!俺们挖反地道,把鬼子堵在里面!” 赵刚把听声筒递给村民们,自己扛起把锄头,跟着民夫队往东南侧跑。
张大爷的侄子狗蛋,才十六岁,也学着张大爷的样子趴在地上听。他突然跳起来,指着离防火沟二十步远的一片草地:“俺听见了!就在这下面!声音最响!” 几个村民立刻挥着锄头往下挖,刚挖了两尺深,就碰到了木头 —— 是鬼子地道的顶梁!“快!往里面塞干草!” 张大爷喊着,村民们赶紧把随身带的干草捆塞进去,狗蛋掏出火柴,“噌” 地一下点燃,干草 “噼啪” 地烧起来,浓烟顺着地道口往里灌。
地道里的鬼子被烟呛得直咳嗽,有的想往外冲,刚探出头就被掩体里的战士开枪打倒。赵刚趁机带着民夫队挖反地道,锄头挖得 “咚咚” 响,很快就挖到了鬼子的地道,两个地道打通的瞬间,赵刚扔进去一颗手榴弹,“轰隆” 一声,地道里的鬼子惨叫声传出来,再也没了动静。
可地面上的局势已经崩了 —— 十二辆 “虎 II” 坦克排成 “楔形阵”,朝着防线冲过来,履带碾过之前埋的反坦克地雷,“轰隆” 声此起彼伏,却只炸断了两辆 “虎 II” 的履带,剩下的十辆依旧往前冲,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鬼子步兵,端着步枪嚎叫着,像群疯狗。
“徐昊!坦克呢?鬼子的铁疙瘩快冲过来了!” 李云龙对着步话机大喊,声音里带着急。他身边的战士们正用土炸药包往 “虎 II” 上扔,可炸药包炸在装甲上,只留下个黑印,根本炸不透,反而有两个战士被坦克的机枪扫中,倒在血泊里。
“来了!李团长再顶三分钟!” 步话机里传来徐昊的声音,伴随着坦克发动机的低沉轰鸣。很快,三辆中型坦克(刚赶造好的第二辆、第三辆今早凌晨才下线)从防线西侧的山林里冲出来,为首的是刘根柱驾驶的一号车,车顶的重机枪 “哒哒” 地响着,对准 “虎 II” 后面的步兵扫射,75mm 加农炮对准冲在最前面的一辆 “虎 II” 履带关节,“轰隆” 一声,履带被炸断,“虎 II” 歪在原地动弹不得。
“别正面硬拼!绕到后面打履带!” 徐昊坐在二号车的副驾驶位,对着步话机喊。他早就跟驾驶员们练过 —— 中型坦克的装甲不如 “虎 II” 厚,正面扛不住主炮,只能打侧面和后面的履带关节。三号车立刻绕到 “虎 II” 的侧后方,主炮连续开火,又炸断了两辆 “虎 II” 的履带,剩下的七辆 “虎 II” 慌了神,开始调整队形,想把侧面护住。
可鬼子的步兵已经冲到了防线前,有的甚至爬上了中型坦克的车顶,用刺刀捅驾驶舱的观察口。刘根柱急了,猛打方向盘,坦克突然转弯,把车顶的鬼子甩了下去,副驾驶的小李趁机用冲锋枪扫过去,把剩下的鬼子打跑。“根柱哥,坦克的左侧装甲被‘虎 II’的炮弹擦到了!有点变形!” 小李指着观察口外,装甲上的凹痕还冒着热气。
地下的反地道战还在继续。赵刚带着民夫队又找到了三个地道口,张大爷用听声筒辨位,狗蛋负责点火熏烟,周铁柱推着轮椅过来,手里拿着个铁皮做的 “吹风筒”—— 把煤油倒在铁皮桶里,点燃后用竹筒往地道里吹风,浓烟顺着地道灌得更快。“赵政委,俺们再往地道里灌点水!” 周铁柱指着远处的防火沟,“沟里还有水,用木桶运过来,灌进去能淹了鬼子的地道!”
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,有的抬着木桶往地道口运水,有的用木瓢往里面泼。一个地道里的鬼子受不了烟熏水淹,想往外跑,刚探出头就被张大爷一锄头砸在头上,倒在地上不动了。“狗娘养的!敢挖地道偷摸,俺们老祖宗传的听声辨位,比你们的铁镐管用!” 张大爷喘着气,锄头把上还沾着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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