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子的喊话声顺着风飘进黑风口防线时,李云龙正盯着关押老乡的地形图 —— 图是狗蛋和侦察兵小李连夜画的,用炭笔标着 “炮楼”“铁丝网”“关押棚” 三个关键位置,狗蛋的手指在 “关押棚” 旁画了个小圈:“俺听鬼子巡逻兵说,这里有个狗洞,能钻进去,是俺以前放羊时发现的。”
喊话的是鬼子小队长龟田,声音粗哑得像破锣:“李云龙!限你们中午前投降!不然就把这些老乡全炸了!再放化学迫击炮,把你们的防线全淹了!” 扩音器的电流杂音混着老乡们的哭喊声,听得李云龙攥紧了拳头,指节发白,马刀的刀柄被他捏得发烫。
“投降?他娘的做梦!” 李云龙把地形图往桌上一拍,对着围坐的人吼,“分两队!一队跟俺夜袭,救老乡;一队跟着徐昊,在半路设伏,拦鬼子的‘虎王’先遣队;赵刚,你带着周铁柱,把防化学武器的家伙事儿准备好,要是鬼子敢放毒,就给俺顶回去!”
徐昊立刻指着地图上的 “落马坡”:“这里是鬼子‘虎王’必经之路,坡陡弯急,‘虎王’车身重,转弯慢,咱们在坡上绑炸药包,等它过来就炸履带!再让中型坦克藏在坡下的树林里,等炸药响了就冲出来打!” 他刚说完,周铁柱推着轮椅过来,手里拎着个奇怪的东西 —— 猪尿泡里塞着草木灰,外面绑着麻绳。
“这是简易防毒面具!” 周铁柱把猪尿泡举起来,声音里带着兴奋,“猪尿泡不漏气,草木灰能滤毒,俺试验过,能挡住六成的毒气!让战士们和老乡们都带上,再备点肥皂水,毒气沾到皮肤就用肥皂水冲!” 这是他昨天熬了一夜想出来的办法,老乡们听说要做防毒面具,连夜凑了二十多个猪尿泡,妇女会的人用开水烫了三遍,才敢往里面塞草木灰。
赵刚补充道:“我已经让张大爷带着民夫队,在防线后挖了十个洗消坑,坑里灌上肥皂水,要是有人沾了毒气,能立刻洗。李婶还在熬绿豆汤,听说绿豆能解点毒,让战士们出发前都喝一碗。”
傍晚,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推进。救老乡的小队换上了缴获的伪军军装,李云龙也难得穿上了灰布伪军服,领口的扣子没扣,露出里面的粗布衬衣,他把马刀藏在背后,旱烟袋插在伪军帽檐下,对着镜子照了照:“他娘的!俺这模样,不像伪军,倒像个逃兵!” 惹得战士们都笑了,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。
狗蛋走在小队最前面,他穿着件打补丁的短褂,手里拎着个破篮子,里面装着两个发霉的馒头 —— 假装是给鬼子送吃的。他的腿还没好利索,走起来一瘸一拐,却把腰挺得笔直:“李团长,前面就是铁丝网,俺知道哪里的铁丝松,能钻过去。”
夜渐深,救老乡的小队摸到了鬼子的据点外。铁丝网果然有个缺口,是狗蛋以前放羊时偷偷弄的,战士们跟着狗蛋钻进去,尽量把脚步放轻。关押棚外有两个鬼子站岗,正靠在柱子上打盹,李云龙使了个眼色,两个战士悄悄绕到后面,捂住鬼子的嘴,匕首一抹,鬼子没哼一声就倒了。
“老乡们!俺们是八路军,来救你们了!” 李云龙压低声音喊,关押棚里的老乡们先是一愣,接着传来压抑的哭声。张大爷的老伴王大娘爬过来,手里还攥着个布包:“李团长!俺们就知道你们会来!鬼子说你们不投降就炸棚,俺们没怕!” 她的布包里装着几个干硬的窝头,是准备留给战士们的。
可刚救了一半老乡,据点里的警报突然响了 —— 一个漏网的鬼子巡逻兵发现了尸体,拉响了警报!“快!从狗洞撤!” 李云龙大喊着,老乡们跟着狗蛋往狗洞跑,王大娘跑得慢,李云龙背起她就跑,王大娘的窝头掉在地上,却顾不上捡。
据点里的鬼子全醒了,机枪 “哒哒” 地响着,子弹擦着战士们的耳边飞过。“俺来断后!” 狗蛋突然转身,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,砸向追来的鬼子,鬼子被砸得一愣,狗蛋趁机扔出一颗手榴弹,“轰隆” 一声,鬼子的追击慢了下来。可狗蛋的胳膊被流弹擦伤,鲜血渗出来,染红了短褂,他却咬着牙,跟着大部队往回撤。
而落马坡的伏击战已经打响。徐昊带着三辆中型坦克藏在树林里,坡上的树干上绑满了土炸药包,引线拉到坡下的草丛里,由老赵负责拉。“‘虎王’来了!” 观察哨的战士大喊,远处传来沉重的履带声,两道车灯的光柱照过来,“虎王” 庞大的身影出现在坡顶,后面跟着两辆 “九七改”。
“等它再过来点!” 徐昊盯着 “虎王” 的履带,手心全是汗。“虎王” 的装甲比 “虎 II” 还厚,正面根本打不动,只能指望炸药包炸履带。眼看 “虎王” 的前履带快到炸药包旁,徐昊大喊:“拉!” 老赵猛地拽紧引线,“轰隆!轰隆!” 十几颗炸药包同时爆炸,“虎王” 的前履带被炸断,车身歪在坡上,动弹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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