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鬼子军火库山坳外，坑道里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，栓柱蹲在坑道尽头，手里攥着个漏了底的羊皮袋 —— 这是老乡们捐的，原本是装粮食的，现在被他剪了口子，当成临时 “水泵”，一瓢一瓢往袋里舀水，水顺着破口流到坑道外，溅得他裤腿全湿。“快了！再挖三尺就到军火库地基下了！” 他的声音带着沙哑，喉咙早被坑道里的煤尘呛得发疼，矿灯的光在水汽里晃来晃去，照得前方的泥土泛着湿光。
坑道里的支撑木已经不够用了 —— 之前带的圆木在加固矿道时用了大半，现在只能用老乡们临时送来的扁担、锄头柄代替。老矿工刘大叔正把一根枣木扁担斜顶在坑道顶岩下，用麻绳绑紧：“这扁担是俺家传的，硬得很，能撑住！大家小心点，别碰松了！” 他的手被扁担上的毛刺扎破，渗出血珠，却顾不上擦，只盯着头顶的岩石，生怕再塌下来。
坑道口外，狗蛋和小石头正举着木棍放哨，木棍上绑着个铜铃 —— 这是张大爷给的，只要有动静就摇铃预警。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，小石头赶紧拉着狗蛋躲进草堆：“是鬼子的巡逻队！快别出声！” 两人屏住呼吸，看着五个鬼子骑着马从坑道口旁经过，马背上的步枪在月光下闪着冷光，直到马蹄声远了，狗蛋才敢摇响铜铃，给坑道里报信。
而山坳另一侧的重坦阵地，周铁柱正趴在第三辆重坦的底盘下，手里拿着块浸了桐油的麻布，往铜油管的漏点上缠。“刚才检查时发现的，油管接口有点漏，缠上麻布再涂层桐油，能撑到打完仗！” 他的左腿木假肢陷在泥土里，磨得发疼，却浑然不觉 —— 这根铜油管是用李婶的陪嫁铜盆熔的，要是漏得厉害，重坦的柴油会不够用，佯攻计划就全泡汤了。
刘根柱坐在驾驶舱里，反复调试推土铲的角度：“周大爷放心！俺把推土铲放低些，既能挡暗堡的机枪，还能推土填壕沟，保证不耽误进攻！” 他的手心全是汗，不仅是紧张，还有激动 —— 这是第三辆重坦的首战，他想打出个样子，不让工匠们的心血白费。
李云龙站在重坦旁，手里拿着马刀，正在给战士们做战前动员：“等会儿重坦先冲，把暗堡的火力吸引过来；栓柱他们在坑道里炸地基，大门一炸，咱们就冲进去，清剿鬼子，抢物资！孙连长，你带骑兵连去东边的岔路口，拦截鬼子的援兵，别让他们坏了咱们的事！”
孙连长立刻敬礼：“保证完成任务！只要鬼子敢来，俺们就把他们挡在十里外！” 骑兵连的战士们也纷纷握紧马刀，马嘴上的麻布已经绑好，防止嘶鸣暴露位置。
天刚蒙蒙亮，佯攻就开始了。三辆重坦并排冲向军火库，发动机的低吼震得地面发颤，推土铲撞向壕沟，泥土 “哗啦” 地填进水里，很快就填出一条能过人的土路。“打暗堡！先打西南角那个！” 刘根柱对着步话机喊，主炮 “轰隆” 一声，炮弹精准命中西南角暗堡，暗堡的机枪口瞬间哑了，砖石碎片飞溅。
可东北和西北角的暗堡还在顽抗，重机枪的子弹打在重坦装甲上，“叮叮当当” 响个不停，虽然没穿甲，却把推土铲上的防滑纹打变形了。“调整角度！用推土铲挡正面！” 徐昊跳下车，指挥重坦调整队形，把推土铲对着暗堡方向，形成一道钢铁屏障，步兵们趁机躲在推土铲后，慢慢靠近铁丝网。
坑道里的情况却突然紧急起来 —— 栓柱刚把炸药包放在地基下，坑道顶突然晃了晃，一根扁担支撑木断了，岩石往下塌了小半，正好压在刘大叔的腿上！“快！用麻绳拉！” 栓柱大喊着，战士们立刻找来麻绳，一端绑在岩石上，一端缠在腰上，合力往上拉，刘大叔疼得额头冒汗，却咬着牙说：“别管俺！先点炸药！鬼子的援兵快到了！”
就在这时，坑道口传来狗蛋的喊声：“栓柱哥！鬼子援兵来了！孙连长的骑兵连已经开打了！” 栓柱心里一紧，立刻掏出火柴，想点燃炸药包引线，可火柴被坑道里的水汽弄潮了，划了三次都没着。“俺有火石！” 刘大叔从怀里掏出块火石，这是他挖煤时用来取火的，栓柱接过火石，用力一擦，火星终于点燃了引线，“滋滋” 的火花在黑暗里格外刺眼。
“撤！快撤！” 栓柱背起刘大叔，战士们跟着往坑道口跑，刚跑出坑道，身后就传来 “轰隆” 一声巨响 —— 军火库的地基被炸开个大洞，整栋建筑晃了晃，铁皮大门 “哐当” 一声倒在地上，里面的鬼子惨叫着跑出来，有的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重坦的并列机枪扫倒。
“冲啊！” 李云龙第一个冲进军火库，马刀挥舞着，砍倒了冲过来的鬼子小队长。战士们跟着冲进去，发现里面堆满了弹药箱、柴油桶，还有不少鬼子的军服、罐头。“快！把柴油桶、弹药箱搬上车！” 徐昊大喊着，战士们和赶来的老乡们立刻动手，张大爷带着民夫队，用独轮车往车上运柴油桶，李婶则带着妇女会的人，给受伤的战士包扎伤口 —— 刚才冲进来时，有个战士被流弹擦伤了胳膊，李婶赶紧用带来的草药敷上，再缠上纱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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