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君巅峰的神念,如同无形的潮水,细致地扫过仙界的每一个角落。戴擎苍闭关半月,彻底稳固境界后,便开始全力搜寻暗影阁主的踪迹。那老魔虽狡诈,隐匿手段高超,但在如今的戴擎苍面前,终究留下了一丝难以完全磨灭的因果与怨念线。
线索,指向了仙界边缘,一片被称为“归墟之眼”的古老星域。那里是已知宇宙的尽头,星辰寂灭,法则凋零,传闻是连时光都会停滞的终极虚无之地。
“他果然躲到了那里,想借助归墟之力,行险一搏。”戴擎苍睁开眼,眸光穿透虚空,看到了那片死寂星域深处,一点微弱却异常坚韧的黑暗火种。
李姗珊握住他的手,轮回源核与之共鸣:“我与你同去。归墟之地,轮回不存,我的力量或能克制其寂灭特性。”
没有惊动太多人,戴擎苍与李姗珊悄然离开了万宝城。林天豪与林雪薇知晓此行凶险,将商会压箱底的数件保命至宝尽数交予二人。
乘坐经过再次炼制的“破空梭”,夫妻二人横渡无垠星海,直扑归墟之眼。
越是靠近,周围的星辰便越是稀疏、黯淡,最终彻底消失,只剩下一片绝对的虚无与黑暗。连仙灵气都彻底枯竭,仿佛踏入了生命的禁区。唯有那一点黑暗火种,在绝对虚无中,如同灯塔般显眼。
破空梭在归墟边缘停下,无法再深入,那里的空间结构已近乎彻底瓦解。戴擎苍与李姗珊携手飞出,以自身磅礴仙元抵御着归墟的吞噬与同化,一步步走向那黑暗火种的核心。
那里,并非预想中的巢穴或祭坛,而是一座悬浮在虚无中的、由无数星辰残骸与寂灭法则强行凝聚而成的……孤寂王座。暗影阁主,便端坐于王座之上。
他不再是黑袍罩身的样子,而是显露出了本体——一个形容枯槁、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,但双眼却燃烧着极致怨毒与疯狂火焰的老者。他的气息与整个归墟之地融为一体,带着一种万物终结的寂灭道韵,赫然也达到了仙君巅峰!
“你们……终于来了。”暗影阁主的声音干涩沙哑,如同两块磨石在摩擦,“本座于此寂灭源头苦修,终悟终极大道!虚空之门虽毁,但寂灭,才是宇宙的归宿!今日,便以你二人之道果,助我踏出最后一步,成就……寂灭仙帝!”
他猛地站起身,整个归墟之地随之震动!无尽的寂灭之力化作滔天黑潮,向戴擎苍与李姗珊汹涌扑来!这力量,并非简单的吞噬,而是“否定”,否定生命,否定存在,否定一切法则!
“小心!他的道,已近乎魔!”李姗珊神色凝重,轮回源核全力运转,在她与戴擎苍周围构筑起“轮回净土”,试图将那寂灭之力纳入轮回,消解其“否定”意志。
然而,归墟之地,轮回不显,她的净土在此地威力大减。
戴擎苍踏步上前,将李姗珊护在身后。他周身混沌气息弥漫,仿佛初开的宇宙,包容万物。
“你的道,走错了。”戴擎苍声音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寂灭并非终结,亦是新生之始。宇宙循环,生死轮转,方是正道。你只看到了终结,却未见新生,已入偏执魔道!”
他并未出剑,而是双手虚抱,丹帝传承中的无上丹道真意流淌,结合自身混沌仙元,演化出一方微缩的、生机勃勃的“混沌世界”虚影!这世界中,有草木生长,有星辰诞生,有文明兴衰……蕴含无穷生机与可能!
“以我混沌,衍化大千!镇!”
混沌世界虚影缓缓向前,与那寂灭黑潮轰然相撞!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,只有无声的湮灭与衍化。黑潮所过之处,混沌世界中的景象不断破灭,但旋即又有新的景象衍生!生与灭,在此刻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,相互抵消,相互转化!
“不可能!寂灭之下,焉有生机?!”暗影阁主癫狂大吼,拼命催动寂灭之力。
“井底之蛙,安知天地之广?”戴擎苍眼神怜悯,体内混沌仙元如同永不枯竭的源泉,支撑着混沌世界的衍化。他对丹道、对生命、对宇宙的理解,在此刻超越了单纯的境界,达到了“道”的层面。
李姗珊亦全力辅助,她不再试图以轮回消解寂灭,而是将轮回之力注入戴擎苍的混沌世界,加速其内部的生灭循环,使得混沌世界的衍化速度,隐隐超过了寂灭的湮灭速度!
此消彼长!
那滔天黑潮,竟被一点点地逼退!暗影阁主脚下的寂灭王座,开始出现裂痕!
“不!我谋划万载,岂能败于此处!”暗影阁主彻底疯狂,竟开始燃烧自身残存的所有生机与神魂,要与戴擎苍同归于尽!
“冥顽不灵!”戴擎苍叹息一声,终于动了。
流云剑出现在手中,剑身之上,混沌之气缭绕。他并未施展任何花哨的剑招,只是简简单单,向前一刺。
这一刺,蕴含了他对丹道的理解(调和),对剑道的执着(守护),对轮回的感悟(循环),以及对混沌的掌控(本源)!是他大道归一的一剑!
剑光过处,那燃烧的疯狂意志,那极致的寂灭道则,如同阳光下的冰雪,迅速消融。暗影阁主瞪大了眼睛,看着那一点混沌剑光在瞳孔中放大,充满了不甘与难以置信。
“寂灭……非道……”
这是他留下的最后四个字。
剑光穿透了他的眉心,没有鲜血,没有爆炸,他的身体,连同那寂灭王座,如同沙雕般缓缓崩塌,最终化作最精纯的虚无能量,消散在归墟之中,彻底归于寂灭。
祸乱仙界的暗影阁主,伏诛!
戴擎苍收剑而立,气息平稳,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李姗珊来到他身边,与他并肩而立,看着这片绝对的虚无。
“结束了。”她轻声道。
“嗯,结束了。”戴擎苍握住她的手,混沌之力温和地流转,将归墟的侵蚀隔绝在外,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除魔卫道,守护苍生,此心此志,历劫不移。仙界,迎来了真正的和平曙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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