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夹杂着幽冥教教徒粗嘎的呐喊,像是一群饿狼在搜寻猎物,每一步都踩得人心头发紧。苏慕烟刚恢复几分力气的手猛地攥紧,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眼神里满是警惕——毒蝎的求救信号果然起效了,这些教徒来得比预想中还要快。
玄老道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,他抬手按住苏慕烟的肩膀,示意她稍安勿躁,然后侧耳仔细听着洞外的动静,眉头微蹙:“约莫有十五六人,脚步杂乱,内力都不算深厚,但胜在人多势众,且大概率带着引瘴的器物,一旦被他们堵在洞口,麻烦就大了。”
“引瘴器物?”苏慕烟心中一凛,她想起玄老道方才说过迷雾森林的食人瘴气,若是这些教徒能操控瘴气,即便山洞隐蔽,也迟早会被找到。
“幽冥教与瘴气老怪勾结多年,教徒身上多半带得有‘引瘴香’。”玄老道语速极快地解释,同时伸手掀开洞口内侧一块不起眼的石板,露出一个仅容一人爬行的狭小通道,“这是老夫早年挖的应急密道,直通山外的溪流。你快从这里走,沿着溪流向下游,就能找到迷雾森林的东侧入口,那里的瘴气相对稀薄。”
“那前辈您呢?”苏慕烟连忙问道,眼中满是担忧。她不能丢下救命恩人独自逃生。
玄老道哈哈一笑,拿起墙角的枯木拐杖,杖身看似普通,却在他握住的瞬间隐隐透出一丝凌厉的气息:“老夫活了这么大年纪,还怕这些毛头小子?你放心,老夫自有脱身之法。你记住,尽快穿过迷雾森林,赤阳果不仅能救林越,对压制你体内残留的软骨散余毒也有奇效。还有,这本《奇门遁甲补遗》里记载的‘凝神咒’,能帮你抵御瘴气迷心,路上务必勤加默念。”
他将一个布包塞进苏慕烟手中,里面除了几包干粮和水囊,还有一小瓶黄色粉末:“这是‘破瘴粉’,比你那雄黄粉管用得多,遇到瘴气浓密处,撒出一点就能清出一条通路。快走吧,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
苏慕烟还想再说些什么,洞外已经传来教徒拍打藤蔓的声音:“这里有藤蔓!说不定人就藏在里面!”
“前辈保重!”苏慕烟不再迟疑,对着玄老道深深一揖,然后俯身钻进了密道。通道狭窄潮湿,布满了泥土和碎石,刮得她衣衫破损,肌肤生疼,但她不敢有丝毫停留,只能手脚并用地快速向前爬行。
身后很快传来玄老道的声音,带着几分刻意的戏谑:“尔等幽冥教的杂碎,也敢在老夫面前撒野?”紧接着便是兵刃碰撞的脆响、教徒的惨叫,还有引瘴香燃烧时特有的刺鼻气味,随着气流飘进密道,让苏慕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。
她知道玄老道是在为她争取时间,心中又感激又愧疚,只能咬紧牙关,加快爬行的速度。密道很长,爬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前方才透出一丝光亮和湿润的水汽。她心中一喜,奋力爬出密道,果然落在一处溪流边。
溪水清澈见底,岸边长满了翠绿的水草,月光洒在水面上,泛着粼粼波光。苏慕烟顾不上喘息,回头看了一眼密道入口,确认没有教徒追来,才瘫坐在地上,大口喘着粗气。她低头看了看自己,衣衫褴褛,满身泥污,手臂和膝盖都被碎石划伤,渗着血丝,但幸好没有大碍。
她从布包里拿出水囊,喝了几口清水,又拿出干粮啃了起来。刚吃了两口,就想起玄老道,心中不由得一阵忐忑。她不知道玄老道能否顺利脱身,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。
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,苏慕烟恢复了些许体力。她按照玄老道的嘱咐,从布包里取出《奇门遁甲补遗》,翻到记载“凝神咒”的那一页。咒语晦涩难懂,但她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,很快就背了下来。她闭上眼睛,默念凝神咒,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头顶灌入,驱散了心中的烦躁和疲惫,精神也变得愈发集中。
随后,她收拾好东西,沿着溪流向下游走去。溪水潺潺,夜色宁静,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蛙叫,让这深山显得格外清幽。但苏慕烟不敢有丝毫放松,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,手中的长剑始终握在手中,以备不时之需。
走了大约两个时辰,天渐渐亮了起来,东方泛起了鱼肚白。溪流在前方汇入一片茂密的森林,森林上空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,如同轻纱般笼罩着树木,看不清里面的景象。苏慕烟知道,这里就是迷雾森林的东侧入口了。
她停下脚步,从布包里拿出破瘴粉,小心翼翼地撒在自己的周身,然后再次默念凝神咒,深吸一口气,抬脚走进了迷雾森林。
一进入森林,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,夹杂着草木腐烂的味道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。雾气比她想象中还要浓密,能见度不足五尺,周围的树木长得枝繁叶茂,遮天蔽日,阳光很难穿透枝叶洒进来,让森林里显得格外昏暗。
苏慕烟不敢走得太快,只能放慢脚步,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,一边按照《奇门遁甲补遗》中记载的方法,辨认着方向。她知道,在迷雾森林中,一旦迷失方向,就很难再走出去,甚至可能会陷入瘴气最浓密的区域,必死无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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