线人带来的消息像一道惊雷,劈开了笼罩在众人头顶的迷雾。
“姑娘,城西‘聚财赌坊’里,有个形迹诡异的黑袍人,戴着斗笠遮脸,只在角落站着,既不参赌也不说话,身上还隐约带着股特殊的檀香——跟您描述的神秘买家特征对上了!”线人压低声音,眼神里满是紧张,说完还下意识地瞥了眼四周。
沐沐眼神瞬间锐利起来,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:“消息属实?”
“千真万确!我在赌坊外盯了半个时辰,那人一直没动,像是在等什么人。”线人重重点头。
“走!”沐沐当机立断,话音未落已率先迈步。
凌轩强忍背部伤口的剧痛,快步跟上,玄色衣衫下的伤口又开始渗血,他却浑然不觉,只牢牢握住剑柄。神秘老者拄着短棍,脚步虽缓却稳,花白的胡须下,眼神凝重如铁。苏凝霜则握紧长剑,玄劲装在晨光中划出利落的弧线,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。
城西的聚财赌坊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,此刻正是最热闹的时候。刚到门口,混杂着烟草味、汗臭、劣质酒香的气息就扑面而来,赌徒们的嘶吼声、骰子滚落的清脆声、输钱后的咒骂声交织在一起,震得人耳膜发疼。
沐沐四人交换了个眼神,装作互不相识的赌客,分批走进赌坊。
赌坊内灯光昏暗,只有几盏油灯挂在房梁上,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张张狂热或沮丧的脸。赌桌旁围得水泄不通,有人赤着胳膊拍桌大喊,有人攥着筹码浑身发抖,还有人输光了家产,瘫在地上痛哭流涕。
沐沐目光快速扫过全场,很快就在西北角的阴影里找到了线人所说的黑袍人。
那人裹在宽大的玄色黑袍里,斗笠压得极低,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,双手拢在袖中,一动不动地站着,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。他周身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,赌徒们推搡着路过,竟无一人敢靠近他三尺之内。更关键的是,一阵微风吹过,沐沐鼻尖萦绕起一缕淡淡的檀香——正是夜影组织核心成员常用的凝神香!
“就是他。”沐沐用眼角余光示意凌轩等人,手指悄悄按在腰间的短剑上。
凌轩缓缓移动脚步,试图绕到黑袍人身后;苏凝霜则靠在一根柱子旁,目光锁定黑袍人,随时准备拦截;神秘老者则混在赌徒中,留意着周围的动静,防备有人偷袭。
就在沐沐准备上前搭话的瞬间,一个满脸横肉的打手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。这人身穿短褂,露出结实的臂膀,腰间别着一根铁棍,眼神凶狠地上下打量着沐沐:“小姑娘,面生得很啊,来这儿做什么?”
沐沐心中一凛,面上却挤出一抹怯生生的笑容:“大哥,我……我跟着同乡来见识见识,想玩两把碰碰运气。”
“见识?”打手冷笑一声,伸手就要推搡她,“这地方可不是你该来的,赶紧滚,别耽误爷们做生意!”
凌轩见状,立刻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,快步走过来,塞到打手手里:“大哥通融一下,我们就是来消遣消遣,不会惹事的。”
银子入手沉甸甸的,打手掂量了一下,脸色缓和了些,但还是警惕地看着四人:“不是我为难你们,今儿个上头有吩咐,不许生面孔在赌坊里乱晃,尤其是……”他瞥了眼黑袍人的方向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“总之,赶紧走,不然别怪我不客气!”
沐沐心中一动,看来这赌坊果然和夜影有关,黑袍人在这里,是早有安排。
“大哥,我们大老远跑来,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?”沐沐故意露出委屈的神色,拖延时间,“就玩一把,赢了就走,行不行?”
打手不耐烦地皱眉,正要发作,赌坊中央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骚乱!
“抓小偷!他偷了我的银子!”一个胖赌徒捂着空空的钱袋,跳着脚大喊,手指着一个窜动的瘦小身影。那小偷身手敏捷,在人群中钻来钻去,身后跟着一群怒气冲冲的赌徒,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,筹码散落一地。
混乱瞬间蔓延开来,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。打手骂了一句,也顾不上沐沐等人,转身就朝着骚乱的方向跑去。
“机会!”沐沐低喝一声,四人立刻朝着黑袍人冲去。
可就在这时,黑袍人像是早有察觉,猛地转身,宽大的袍袖一挥,一股劲风扫过,吹得周围的油灯摇曳不定。他脚下一点,身形如鬼魅般朝着赌坊后院窜去,速度快得惊人。
“别跑!”苏凝霜身形一闪,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。
沐沐等人紧随其后,穿过混乱的人群,朝着后院狂奔。赌坊里的人只顾着抓小偷或看热闹,竟没人留意这惊心动魄的追逐。
后院杂草丛生,堆满了破旧的木箱和杂物,空气中弥漫着霉味。黑袍人跑得极快,转过一个拐角,身影就消失在了一扇虚掩的木门后。
“追!”凌轩一马当先,率先推开木门。
门后是一条狭窄的小巷,两侧是高耸的院墙,黑袍人的身影正朝着巷尾疾驰。苏凝霜长剑出鞘,剑气纵横,朝着黑袍人的后背刺去:“留下密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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