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一离开,江浸月立刻觉得周围那无形的压力骤然减轻了不少。她暗暗松了口气,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,试图冲淡口中残留的甜腻和他带来的心悸。她起身,想在附近稍微走动一下,透透气,顺便再看看不远处墙上挂着的几幅小型版画。
她正专注地欣赏着一幅色彩运用极其大胆、充满生命力的抽象画作,试图解析其中蕴含的情感,一个温和而清晰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:
“这幅画的色彩张力很惊人,不是吗?看似混乱的笔触里,藏着一种近乎痛苦的狂喜。”
江浸月闻声转头,看到一位身着深灰色休闲西装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旁边。他气质温润儒雅,眼神清澈而专注,正同样欣赏着那幅画。他的面容有几分眼熟……江浸月很快想起来了,他是顾辰风,那位才华横溢、拿奖无数的年轻导演。她看过他的电影,非常喜欢其中独特的视觉语言和深刻的人文关怀,内心对他颇为欣赏。
“是的,”遇到知音的感觉让江浸月暂时放松了警惕,她忍不住多说了几句,“尤其是这种钴蓝和镉红的碰撞,既冲突又和谐,像是夜晚燃烧的火焰,痛苦却又充满生命力。我想,这大概就是艺术家想表达的,于绝望中诞生的希望吧。”
顾辰风眼中闪过一抹明显的惊喜和赞赏,他转过头,认真地看向江浸月:“完全同意。而且你看右下角那抹几乎被覆盖的柠檬黄,像不像黑暗中透出的第一缕微光?这个细节太妙了。”他的语气带着遇到同道中人的愉悦。
“真的诶!我刚才都没注意到!”江浸月的眼睛亮了起来,完全被艺术讨论所吸引,“这样一来,整个画面的情绪层次就更丰富了!您观察得太仔细了。”
“叫我辰风就好,”顾辰风微笑着,笑容温暖而真诚,“看来我们都对色彩和情感的表达很着迷。恕我冒昧,您是?”
“我叫江浸月,是一个动画师。”江浸月也笑了,能和自己欣赏的导演讨论艺术,让她感到难得的轻松和愉快。
“动画师?太巧了,我一直觉得动画是承载想象力和情感的最自由媒介之一……”顾辰风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,两人就着这幅画,自然而然地延伸开去,聊起了色彩、构图、叙事,甚至偶尔提到电影和动画的交叉灵感,交谈甚欢,颇有相见恨晚之感。江浸月几乎暂时忘记了殷夜沉带来的压迫感,沉浸在艺术共鸣的愉悦里。
然而,这轻松愉快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。
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自身后响起,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冻结:
“看来我离开得太不是时候了。”
江浸月浑身一僵,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。她猛地回头,看到殷夜沉不知何时已然返回,就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他那双狭长的凤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,目光像淬了毒的冰刃,死死地钉在顾辰风身上,然后又缓缓移回到江浸月瞬间苍白的脸上。
顾辰风也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、极其不友善的强大压迫感,他微微蹙眉,但良好的教养让他保持了冷静,他看向殷夜沉,又看看脸色煞白的江浸月,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“殷总。”顾辰风点了点头,语气不卑不亢。
殷夜沉根本没有理会他,仿佛他根本不存在。他一步上前,猛地抓住江浸月的手腕,将她从顾辰风身边拉离,力道大得让她吃痛,几乎是用拽的。
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,”他俯身,逼近她,声音压得极低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冰冷的寒意和滔天的怒意,“就在这里等我,不要招惹不相干的人?”
他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,那熟悉的雪松香此刻却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和占有欲。
“我们只是在讨论画……”江浸月手腕被他攥得生疼,又惊又怒,试图辩解。
“讨论?”他打断她,眼神锐利如刀,扫过她因为刚才愉快的交谈而依旧泛着微红(被他误读为兴奋)的脸颊,怒火更盛,“看来是我离开得太久,让你忘了自己是谁的人。”
说完,他不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,甚至没有再看顾辰风一眼,紧紧攥着她的手腕,几乎是强行拖着她,大步流星地朝着宴会厅外走去,丝毫不顾及周围投来的惊诧目光和顾辰风愕然又略带担忧的眼神。
“殷夜沉!你放开我!”江浸月又惊又怒,试图挣扎,但他的手指如同铁钳,根本挣脱不开。香槟色的裙摆因为她踉跄的步伐而狼狈地摇曳。
他一路沉默,脸色铁青,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低气压,强行将她带离了宴会厅,带离了画廊,径直走向电梯。
刚才那片刻因艺术共鸣而产生的短暂轻松与“月光甜点”带来的微妙氛围荡然无存,瞬间被打回原形,甚至变本加厉。
猎手的耐心似乎是有限的,尤其是当他的所有权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潜在威胁时,温柔的伪装便会彻底撕碎,露出里面偏执而可怕的占有本质。
江浸月的心沉了下去,她知道,今晚绝不会就此平静结束。而这次,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糟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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