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笑容很淡,却像破开云层的阳光,瞬间照亮了她清秀却总是带着轻愁的脸庞。
李铁柱看得愣了一下,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,连忙摆手:“…举手之劳…没啥…谁路上还没个难处…”
王亚茹看着他那辆崭新的、载重能力极强的二八大杠,又看看他空着的后座,犹豫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好奇,轻声问道:“…同志…你…你这是…做运输的?”
她记得上次在供销社,他看起来还很窘迫,如今却骑上了新车,还带着工具,像是经常跑运输的样子。
李铁柱笑了笑,露出一口白牙:“…不算啥运输…就是自个儿倒腾点鸡蛋蔬菜,给县里厂子食堂送送…混口饭吃。”
自己做生意?给厂食堂送货?王亚茹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和难以置信。
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渴望端上“铁饭碗”的年代,一个年轻人选择这样一条充满风险和不确定性的路,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本事。
她再次打量了一下李铁柱,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和佩服。
“…那…那你很厉害…”她由衷地说了一句。
“厉害啥,瞎折腾。”李铁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,挠了挠头,“…那…那你赶紧去镇上吧,再晚办事处该下班了。”
“哎,好。”王亚茹点点头,推起车,“…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。”
“没事儿!路上小心!”李铁柱挥挥手。
王亚茹骑上车,身影渐渐远去,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。
李铁柱还站在原地,鼻间似乎还残留着那淡淡的、不同于油烟和泥土的、属于女孩的清香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油污的手,又抬头望了望王亚茹消失的方向,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
这个清冷、倔强又带着些许无助的女知青,像一幅淡淡的素描,在他忙碌而粗糙的生活里,留下了惊鸿一瞥的痕迹。
他甩甩头,不再多想,骑上自己的新车,继续往家赶。
车轮轻快。
风里似乎都带着点不一样的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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